声,“你们那不是‘告知’,而是威胁。而这世上,活不了敢那么做的人。”
听他出言不逊,有些年纪较轻的小子明显沉不住气了。
但这时,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却站了出来,对着“祈年”好声好气地说道:“想必祈公子是哪里误会了。我们只是请连少侠于教中一聚,而对您威胁那是不可能了……”
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孟心下一震,赶忙转头看了过去。
“是吗?”“祈年”面无表情地应道,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扬眉又说道,“看来你们给那血衣也找好托词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脸上莫名紧张了起来。
“不过这些谎话要编也得趁早一些,而不是在我杀了他们以后。”
听到这话,那领头人突然面色一愠。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似的,诧异地看着“祈年”问道:“所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祈年”轻描淡写地应道。
他说话的时候,拿伞的那只手轻轻晃了一下,像是看不得上面的血渍,想将其抖落一般。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人也终于不再伪装,卸下了那副谄媚的表情。
他看着祈年,轻笑了一声,眼神里似乎带了些不屑和厌恶:“之前我也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称你一声‘祈公子’,但你莫要以为我们就真的不敢对你动手。”
“祈年”没有作声,但嘴角却带上了笑意。
“面子撕破了对谁都不好。那小子虽然身手不错,但也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你又何必为了他大动干戈。况且……”
“况且什么?”“祈年”抬眼问道。
“况且……他现在就在教中,你若真惹急了我们,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
“祈年”没有再说话,他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他们一眼,只兀自撑开了那柄白伞,然后眨眼之间,几道银光闪过,那伞中像是飞出了几道利刃,瞬间便割开了身旁数人的咽喉。
“祈年你……!”那人面色一凛,眼中突然有了些惊恐。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他话音刚落,周围又是一片血花四起。
打斗一触即发。
连孟站在原地,蹙眉看着众人交战。
他心里应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他曾料想过,祈年先前未必会如此病重,但却怎么也没料到,那人武功竟会高强至此。
“祈年”的招式虽看不出是来自哪门哪派,但一招一划都精妙绝伦,仿佛已登炉火纯青之境。而且他身法灵活,身体轻盈如燕,武器虽然只是一柄纸伞,但缠斗间,任何可及之物亦能作为兵器,片刻之间就能轻易将人置于绝境死地。
不多会,那一行人便统统败下阵来。
林中已是鲜血满地,尸横遍野。
“祈年”合上伞,缓步走到了先前跟他对话那个男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在哪里?”
“……”那人似乎有些力竭,身上的伤口不住地流着血。他抬头看了看祈年,似乎不想回答。
见他仍要嘴硬,“祈年”嘲弄地笑了一声,然后就将伞抵在了那人伤口之上。
山林中顿时划过一声痛苦的哀嚎,然后他才只得松了口。
“山中、山中闲置的……蝶弄堂。”
得到了答案,“祈年”满意地站起了身来。
这时山中像是下起了小雨,于是他又撑开了那柄纸伞。
伞中沾染了不少血迹,那猩红艳色被雨水沾湿以后,晕染成了点点初放的寒梅。
“祈年……”身后那垂死之人突然叫住了他。
“祈年”停了一下来,却没有回过头去。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真以为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世人总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到时候没有人会站在你那一边……”
“……”
“祈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只字未答。等过了一阵,才撑伞沿着山路离开了。
连孟看了一阵,然后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偏要跟上。
他分明清楚眼前所见不过只是“幻象”,但仍然下意识地迈开了步子。
林中阳光更甚了。
那人走得不疾,但脚步频率很快,像是有些心急一般。
连孟跟在“祈年”身后,与他保持着大约十来步的距离。
虽然他知道眼前所见只是“幻象”,但走路的时候,连孟仍然刻意放轻了脚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什么,大概是真的害怕那人会被脚步声惊扰,顿时消失了吧。
于是,他们就这样相隔着走了一阵。
根据先前的对话,“祈年”应该是要前往那个叫做“蝶弄堂”的地方。
连孟此前曾听人说过,天蚕教在各处隐秘地皆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