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用最温柔最狠绝的动作,送给他极致的快乐与折磨。
方思慎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冷还是热,是痛快还是痛苦。然而毋需任何思考,凭着本能就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纾解和拯救。他不由自主抬起颤抖的腰身,竭尽全力向着某个能量源泉靠拢。在昏沉与清醒交替之中,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见初升的太阳攀上窗棂,纱帘后的日光渐渐亮过了雪光。终于,一切都化作无边的温暖,与禁锢自己的怀抱融为一体。
直到第三次醒来,方思慎才认出身处环境根本不是酒店。望着电子壁炉里暗红色的仿真火焰,闻着家具散发出的清淡松香,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是哪里?”嗓子还没有消肿,吐字十分艰难。
洪鑫垚捧了药汁过来,慢慢喂给他喝。
“迟晏朋友的房子,原本就空着,借过来住住。”
方思慎模模糊糊记得挂过点滴,稍微抬起胳膊,果然看见没消退的针眼。浑身都是高烧过后的疲乏倦怠,更兼酸痛难言,这滋味真是久违了。忽然反应过来,也不知过去了几天,脑中竟然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今天几号?”
洪鑫垚答非所问:“我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替你请了一个月病假,正好跟寒假连上。反正是三个月的签证,歇够了再回去。就找你最喜欢的那个学生代课,这总不用操心了吧。”伸出手指揩去他嘴角的药渍,揩了一下,觉得还差点儿,又低头用舌尖舔了舔。
方思慎正要说话,被他这一下弄得分了神,没说出来。
“挂了三天点滴才退烧,我给老头儿打电话要方子,挨了一顿好训。他说必须等养好了再挪动,先别急着回去。他还骂我……骂我不管你的死活。”
洪鑫垚直勾勾地望住方思慎:“哥,我是故意的。”
方思慎也看着他,神情渐渐宁定,轻声回答:“我知道。”
一次次被抛向巨浪的边缘,又一次次被拉回漩涡的中心,方思慎不知道那一夜自己经历了多少回破碎之后的重组,崩溃之后的复生。直到此刻,流失殆尽的力气都没能回到体内,仿佛彻底清空的容器,等待着重新被充满。
洪鑫垚让他躺平,收拾了药碗,自己也过来陪着躺下。
许久许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哥,你不能不相信我。”最后一个字,委屈得哽咽起来。
方思慎慢慢道:“阿尧,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一个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没有不相信你。”方思慎停了停,又补一句,“从来没有。”
他忽然觉得哀伤。他很清楚这感触从何而来,却不确定该往何而去。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舒服,这么……不舒服。甚至有一点……打击到了对未来的信心。阿尧,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也拒绝去考虑你的想法,听说你是安全的,忽然就想走开,想……一个人待一待。”
“哥,你别说了。”洪鑫垚伸手抱住他。似乎说什么都是空洞的,却只能用空洞的承诺表达心意:“我明白,是我犯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
方思慎没有接话,轻轻叹了口气。
洪鑫垚有点慌。他知道这时候语言起不了作用。他深知彼此的信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那么,所谓“对未来的信心”,必然要靠同样的方式。于是不再说话,只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温柔地亲吻。亲到后来,变成两个人缠在一块儿,睡了个酣畅淋漓的好觉。
此后便是二人小日子。房屋位于布鲁格郊外,第一次看见洪鑫垚端出饭菜汤药,方思慎便知道有专人往这里送东西帮忙,只是从未露过面,倒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过二人世界。洪鑫垚事事周到,简直比当年穷追苦恋还要殷勤。方思慎权当病中福利,颐指气使,尽情消受。这些年忙忙碌碌,如此这般纯粹地彼此陪伴,还当真没有过。往往在某个时刻,看着对方的笑脸或者背影,方思慎会冷不丁被触动,恍惚间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更重要。
两个星期后,旧话重提,气氛大不相同。
洪大少扒拉着碗中的干果,挑了颗榛仁送到方思慎嘴里:“哥,你不能不相信我。你明知道的,我根本受不了戴套子,除了你,还能跟谁做去?别说做了,光想想都硌应得慌,对吧……哎!”
上蹿下跳着躲避砸过来的大核桃,嚎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说实话怎么了我,你不就爱听实话……”
核桃冰雹似的砸过来,应接不暇。洪大少破釜沉舟,以攻为守,冒着枪林弹雨箭步上前,直接把罪魁祸首拿住。
方思慎不肯就范,奈何实力悬殊,一时不知该恼羞成怒,还是该忍俊不禁,脸色绯红,靠着他喘气。
“别闹了,闹出汗容易感冒。”洪鑫垚语气像哄小孩。
“谁跟你闹……”
“咱们说正事,下个月过年,我爸我妈叫我带你回去。”
方思慎愣住,好半天才想起问:“那我爸怎么办?”
“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