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她也知道小莫必定脱不了干系。
但那事已经告一段落,既然皇上不追究,她自然也装作不知,如果可以,她也想把在角门的花丛里看到的种种当成是在做梦。
可是,莫纪寒现在却真的回来了,好不容易静下来的日子只怕就这样一去不返,后面掀起的惊涛骇浪她无力阻止,只求不要卷进暴风中央福祸无算。尤其是小莫,她实在担心她非但不会想办法离远些,反而会一头扎进去,那自己该不该做些什么?
想来想去,柳莺发现自己到最后也只敢远远望着,不敢说更不敢动,让她万分痛恨起自己的懦弱来。这事情要是能皆大欢喜的收场倒也罢了,要是闹得个玉石俱焚还把小莫扯进去,她这一辈子怕是都要不得安宁。
把饭菜摆好,柳莺还来不及说什么,小莫就拉着她:“柳姐姐,外面很冷吧,看得冻得脸都白了,赶快来烤烤火,反正也没好忙的了。”
柳莺摸摸自己的脸,勉强笑道:“是么,我现在脸色很差呀?不过正烧着沐浴用的热水呢,也快好了,那我去看看火就过来。”
用完饭沐过浴,莫纪寒去内室休息,莫言和柳莺也退下了,人一走,门闩搭上的一声轻响突然就显得这个偏殿寂静无比。
看看周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摆设,莫纪寒有种浑浑噩噩在做梦的错觉,这三个月来的经历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自己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偏殿。忍不住的,他开始想:自己为何要回到这里来?为了轻裳吗?是不错,但他也早就应该知道,想要通过任极找到轻裳,也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远不如一剑将他杀了容易。
然而可怕的是,他下不了手杀他!
在面对面的交手中突然发现这样一个事实,令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他在心里找的理由,他告诉莫言的话,可能都是他无法杀他的原因,但他更知道,那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甚至连边都沾不上。但若要深究,他更会下意识的去逃避,那一块对他来说是禁忌,一但碰触,就是万劫不复。
莫纪寒所有的思绪,在看到床榻锦帐上悬挂的佩剑时的瞬间完全停止,如同被抽空的大脑空白一片,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这柄剑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他被囚在这里时唯一碰过的武器,却也早在碰它的当天就已经被收走,虽然时间不长,他却记得这柄剑的模样,就连其上细小的花纹都历历在目。因为当初他就是用这柄剑制住了任极,甚至差一点要了任极的命!
可是毕竟差了那么一点,再然后,就是任极亲征的大军踏平了符离,最终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热血冲动的青年将军,想要凭着自己的才干韬略守护家国和自己最喜欢的女人,然而到最后却讽刺的被敌国的皇帝带着亲眼见证了家国的覆灭。
曾经,他也被保护得太好,生活里除了武艺兵法和轻裳就再没有其它,太多的人世阴暗和苍凉他都没有看到。而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在家国覆灭以后才原原本本的开始呈现在自己眼前。
第一次,他知道自己以为国富兵强的符离内里其实有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他以为是国富不过是皇上的横征暴敛,他以为的兵强不过是军队四处强抓壮丁,甚至连他以为的启梁的侵略,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皇上当年垂涎一个女人而引发的祸端!
而对于任极的攻城掠地,符离的百姓甚至是欢欣鼓舞的,任极算不上是个好人,但他算得上是个好皇帝。
惊觉自己竟然又想起这些不该想的,莫纪寒眼神一变,伸手取下帐上的那柄佩剑运腕力掷出窗外,这一掷劲力不小,佩剑破空而出,飞出偏殿直往外去。
直到远远的传出一声轻微的落地声响,莫纪寒这才上床休息。
偏殿里的烛火熄灭,在剑落地的地方,任极弯腰拾起那柄剑,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叹气自语道:“朕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这一夜,几乎人人难以入眠。
第二日莫纪寒用过早饭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腕,发觉没有大碍,便打算到庭院里练练剑法,他已经冷静下来,也想得很清楚,自己武功较任极还低了一畴,在没有八成把握的时候绝不做鲁莽的事,任极提的要求,他一个也不想答应。
然而他才刚拿着剑出门,端着茶进门的小莫就一把扔了茶盘强行把他拖进屋里:“大哥你要去干嘛,你手昨天才伤过,还是好好休息几天。”
莫纪寒掀了衣袖:“都已经结痂了,又没有伤到筋骨,再说我只是练练而已,既不与人动手也不用内力,没什么事的。”
莫言看着那条一看就感觉既深又长的伤疤直皱眉:“这伤又深又长,没伤到筋骨也够严重的,不行不行,我说今天休息就休息。”
莫纪寒只得苦笑:“小莫,我今天休息了,明天你就会让我练剑?”
莫言刚刚张嘴,身后就传来任极的声音:“怎么?莫将军要练剑,一人练剑无趣,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莫言立刻噤声,瞧了瞧莫纪寒的脸色,悄悄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