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床垫软硬适中,屋内光线昏暗,连季蜷着腿坐在床头,毫无睡意。
这里是孙仰北的房间,没有花里胡哨的摆设,连季在这里住过三天,她记得自己和孙仰北做过的所有羞耻的事,因为发情,她放弃了尊严,赤裸地贴在孙仰北身上,乞求他进入自己、标记自己。
眼前浮起肢体交缠的画面,连季甩了甩脑袋,她不想待在有迹可循的地方,可是孙仰北在外头,比起面对真人,她宁愿选择被纷扰的记忆包围。
她不明白孙仰北为什么拒绝自己,更确切的说是什么都不做就拒绝,他明明脱了她的衣服。
或许这不代表拒绝,只要她还待在这间屋子里,孙仰北想要什么时候拿走她的身体都可以。更过分一点,孙仰北不答应她的请求,也不会放她走,利益最大化的道理谁都懂。
憎恶会抹去曾经的好感,连季不记得孙仰北的优点,更不愿意把孙仰北的动机往好了想,现在孙仰北在连季心里就是她以前最讨厌的Alpha形象。
她被限制在房间里,也没有手机,短短半小时她换了无数个姿势,一会儿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会儿扯着腰带,把蝴蝶结调整到正中间,精神从警惕到萎靡,房门始终紧闭,然后她在淡淡的木香中睡着了。
在这么一个不安的环境里睡觉,连季频频心悸,最后直接惊醒,满头大汗。她梦到一只张大嘴的狮子朝自己扑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夜幕早就降临,她身边依然空空荡荡,连季忍不住跳下床,跑到门边,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
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没人。连季的目光快速在各种物体上跳跃,终于发现目标,收纳了万家灯火的落地窗前,孙仰北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泡茶。
他的动作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就算穿着运动服也影响不了那股气质。
落地窗里有他的倒影,这种虚虚实实的交汇也构成一道风景,但连季却无心欣赏,她的怒火突然腾空而起她在房间里煎熬,孙仰北在客厅淡定地泡茶?
连季什么都不管了,她拉开门,大步走到孙仰北面前,不满的情绪赤裸裸地投注在视线中,射向孙仰北。
喝吗?孙仰北举起一杯茶,侧目望向连季,好意邀请。
不喝!连季努力忍住挥开茶杯的欲望。
孙仰北把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扶地起身,问连季:要回宿舍还是同事家?
啊?连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孙仰北这是什么意思?
孙仰北等着连季回答,目光在连季身上流连,睡醒的连季可能完全没照过镜子,一缕头发不乖地翘起来,在脑袋上形成一个圆弧,系好的腰带也松了,领口变成深V,微微露出一点胸线,慵懒又性感。
你的意思是放我走?连季不敢置信,她就被脱光了衣服,掉了几滴泪,什么都没损失,孙仰北就肯放她走?这也太容易了吧!
孙仰北下巴一扬,我送你,去换衣服。
无论这是不是真的,连季火速回到孙仰北的房间换了衣服,火红的睡衣被她扔在床上,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好了,走吧。
孙仰北也准备好了,大门打开,连季一步踏出去,脸上露出笑容,这笑笃定了孙仰北的选择,他确定自己没做错。
安全把连季送到老师家,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多说多错,连季兴奋又欣喜地推开车门,打算逃离孙仰北,她的脚还没落地,孙仰北突然叫住她。
连季。
连季回过头,一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一脚踩在车上,眼神又变得警惕。
孙仰北的笑意几不可见,淡到只有他自己知道,明天回宿舍住吧。
连季没有任何反应,她甩上车门,小跑进楼道,也不搭电梯,直接跑到二楼。
她躲在窗边,直到孙仰北的车开走,她才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兴奋到爬楼,连季一边爬一边想,孙仰北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放过她了!难道他还留有后手?今天只是让她放松警惕?他会不会把标记她的事告诉连商?她不该那么急的,刚刚应该谈清楚
爬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连季终于到达十七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她不想管那么多了,现在就是开心!
回到客房的第一件事,连季打开手机,删掉孙仰北来电记录和短信,再一一给其他人回电话。
第二天连季就搬回宿舍了,总在别人家打扰也不好,而且Omega一个月还会发一次情,撞上了尴尬又麻烦。
刚开始的那几天连季还不敢太放肆,生怕孙仰北又冷不防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后悔放走她,她基本在学校活动,还给连商打电话,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想试探试探。
连商对她的态度和往常一样,聊着聊着又往催婚的方向发展,我再给你安排几个相亲对象,孙仰北你记得吧?你们之前见过面,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他他关我什么事!连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