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的手电筒也掉落在地。
段吹雨心道一声“我靠”,都被吓得降智了。
任衍在昏暗中拉住他的手:“你把人打了?”
他看不清,方才只听到拳头挥到脸上的沉闷声响,段吹雨咽了咽口水:“……我不是故意的。”
邹轶憋不住,扶着血淋淋的墙壁闷声笑着。
不管是不是故意,这可怜的鬼都惨遭“毒打”,不多时就有求救处的工作人员将段吹雨一行人带离鬼屋。
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扮鬼的工作人员因工受伤,去工作间处理伤口了。段吹雨三人被赶出医院,发现随行的几人全都已经出来了。王虎和林佳棋与李易走散后,在鬼屋也颇受折磨,硬着头皮坚持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撑住,向求救站的工作人员求助了。
一方面他们没有任衍和邹轶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另一方面医院实在是太大,迷宫一样,一通瞎走,怎么也走不到头。
李易得知段吹雨因入戏太深,为保护他衍哥竟然把“鬼”给揍了,撑着他的肩膀笑了老半天。
段吹雨有点萎靡,虚靠着任衍没吭声。他那一头小卷毛不再蓬松,都裹上了汗水,一绺一绺黏在一起。段吹雨还没缓过劲,任衍主动替他善后,向负责的工作人员道了歉,给了一大笔钱算作赔偿。
大家形象都挺狼狈,头发乱糟糟,脸蛋脏兮兮,衣服上难免蹭到仿真的血迹,一副死里逃生的难民模样。
只有任衍,通身干净清爽,每一根头发丝都服服帖帖的,纹丝不乱。
其实还是有点乱的。不过是被段吹雨的脸蛋蹭乱的,在刚才抱着他的时候。
鬼屋走一遭,大家还是精力充沛,重新收拾一下精神面貌,准备去玩其他游乐项目,唯有段吹雨,累了,卷了,玩不动了。
李易笑他娇贵,比自个还禁不住吓唬,段吹雨瞪着眼睛道:“你进去多久?我进去多久?”
说完就蔫儿,垂着眼皮不想再开口。
任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没吓出病,他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
“我们回酒店。”
“你不去玩了?”
“你不玩我玩什么。”
李易挤眉弄眼地“噢”了一声,怪腔怪调,林佳棋拱了拱他的手肘,低声道:“别跟这阴阳怪气的,段吹雨他朋友还在呢。”
李易了然点头,心说其实向外人挑明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直男小小地受一下惊吓而已,就跟当初他得知真相那样。
段吹雨和任衍回了酒店,其余几人继续在游乐园狂欢。
段吹雨的身体是有点娇气,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看着结结实实挺精神的一个健气少年,跟温室里的小花似的,不大能适应外在环境的变化。
他似乎又有点水土不服,加之在鬼屋受了惊吓,整个人很委顿。
段吹雨回酒店房间,连澡都没洗,掀开被子一倒,整个人陷在了床里。
任衍拉起他:“去洗个澡,去去晦气。”
段吹雨赖皮:“洗不动了。”
任衍一言不发地凝视他。
被他盯得发毛,眼下也没精力说“你帮我洗”这种骚话,段吹雨认命地起身,慢吞吞地拿上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段吹雨此刻心理比较脆弱,一点动静都能让他风声鹤唳。他抓着衣服踏进浴室,抬头的时候差点惊得滑了一跤。浴室的玻璃是特殊材料,能从里面看见外面的光景。
他就这么光溜着身子,望着玻璃外靠在桌前低头看手机的任衍。
这样的设计着实变态,但契合大床房的风格,为的就是增添情趣。
段吹雨安心的同时又觉得害臊,看得见外面了,就不会因为封闭的环境再次回想起那些恶心的鬼脸。可眼下,他有一种被扒光了当街示众的感觉,虽然这条街上只有任衍一个人。
只此一人,却能最大限度地激起他的羞耻之心。
他看得见任衍,任衍看不见他。
像是在照一面镜子,那镜子是任衍的眼睛。
段吹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还有点红,不是那种被水汽蒸红的红。任衍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发,用手背碰碰他的脸蛋,皱眉道:“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段吹雨嘟囔道:“这酒店真是恶趣味。”
“嗯?”任衍没听明白。
段吹雨不愿多说,谁叫他刚才洗着澡就起了反应,对着那面单面透明的玻璃,对着阻隔在玻璃之外的那个人。
他抬眸瞄一眼任衍,眼里带着情.欲的余韵。
任衍帮段吹雨吹干头发,段吹雨蒙头倒进被窝里,羞的,累的,只想合眼休息。
“衍哥……”他懒懒地喊一声,“我睡一会。”
任衍帮他掖紧被子,低声说:“回国了要锻炼锻炼身体,以后不许挑食了。”
段吹雨睁开眼,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