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色很苍白。”同伴迪克斯的手插在裤兜里,回到休息室内,看护们都脱下厚重的防护服。迪克斯抓着自己的一头红发,口气不善:“你和6263说话了?”
“是的,只是简单的询问。”卢安对于前辈迪克斯的大惊小怪稍有不满。苍白的年轻人抿着嘴唇,他尽可能让自己做出看守们那样冷酷无情的神态,可不安的绿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卢安的眼神闪烁,初出茅庐的他当然不能完美作戏。
“你得小心些,上头对6263十分关切,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里。”迪克斯想要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可惜病院里禁止携带一切易燃易爆物,没有打火机的他只能咬着光秃秃的烟屁股,“以我的经验,我敢保证,6263是最危险的那一类病人。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甚至看上去也很有亲和力,可是……那才是最危险的。”
卢克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6263绝非善类,在那层天神般的光鲜外表下是一头狰狞的食人魔鬼。
但他依然攥紧手心,将手掌的汗液在衣摆擦拭,“她看上去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疾病。”
“当然,在没有亲眼目睹她的罪行之前,任何人都会愿意替她辩护——毕竟她看上去很好?”迪克斯却不为所动,他似乎对病院内的一切病人抱以难以言喻的仇恨态度,在他漫不经心的不羁外表下,流露出些许厌恶,“你还年轻,我理解你对事物的善意看法,但是这层逻辑不适用于他们。也许我应该想办法让你了解一些6263的手笔。”
在提到“手笔”时,迪克斯皱起的眉心凝聚到极点。
他将咬烂的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随后坐在休息室的蓝色长凳上,穿破洞牛仔裤的腿大咧咧放在长登上。这类不文明的行为让卢克不着痕迹地抿唇,和他一样,迪克斯也是从平民当中选出的看护,身为beta的他们只能获得类似“社会分解者”的工作,担任护士、运输工、服务人员,一切可替代的工作。
oga们从事艺术或者演出,亦或是依靠社会高福利,过上“珍稀动物”式的生活,近几年oga呼吁社会关注的趋势愈演愈烈——当然,这和他们这些普通beta是毫无关联的。
他们是被忽视,隐没的群体。
beta们极少发声,默默承受劳作,承担血管的责任,他们的形象几乎是模糊的。oga们认为他们无趣,alpha们认为他们平庸,而beta们,也习惯于这样的形象。
迪克斯是个异类,他看上去叛逆混账,穿着破洞牛仔裤、骑着机车招摇过市,他总是重视自己一头暗红色的头发,他看上去也不像个beta。迪克斯身材高大健硕,面容冷硬,是很有些alpha们的气场,即特殊的引人注目的气质。
卢克没有坐下的打算,他看着同伴略显凌乱的红发。
迪克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这个傻子,既然你不信,那么我带你去看看她的作品。相信你会有所感悟。”
根本无法想象迪克斯这样的底层看护能有什么办法弄到资料,然而等到迪克斯拉了电闸,用一块橡皮泥般的模具打开档案室的大门时,卢安才意识到,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什么?”他看着迪克斯手指上的奇怪道具。
“是仿造的指纹,我从咖啡杯上拓下了医务室主任的一枚指纹。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他摊摊手,“关掉闸门以后,大门还有独立电源,需要用指纹解锁。附近的监控也都关闭了,这是个笨办法,可是有效。”
戴上橡胶手套,他在档案室里一阵翻动。从大立柜里找到了需要的文件。
“果然,那些家伙也会偷懒,文件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上锁。”
“你好像很熟悉。”卢克看着同伴的后脑勺。
“我曾经在军队服役,快点,你还有两分钟。”他打了个呵欠,将文件甩到卢克的面前,那是用文件夹定住的一摞纸和塑封照片。当然不是先前那简单一页纸的资料能比拟。
卢安拿过文件夹,眼也不眨,快速翻看。
几幕充满视觉冲击力的血肉场面迎面而来,赤裸的如同羊羔般剥去外衣的oga人体,大部分保持着残缺,但他们都保持着面目的宁静,躺在血肉模糊里。
其中一名拥有羊羔般发色且蜷曲的少年保持着安睡的姿态,静静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下体由一把铁锥深深刺入,面目全非。手心、胸口、咽喉都由铁钉钉死,身体上遍布凌虐的青紫伤痕。
“这是第二起,生前遭受过6263的侵犯,之后窒息而死,共同点是,她割下来他们的生殖器。6263有特殊的收集癖好,喜好收集oga们的器官……虽然不知道这玩意什么观赏性,但她会细心编号陈列。”迪克斯抽出其中一张照片,照片里一排玻璃罐里用福尔马林泡着大小不一的男性生殖器,玻璃罐上标注了时间姓名。
“多亏了她的收集癖,定罪才能如此顺利。”
“她看起来对男oga情有独钟。”
卢安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