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晓送去的是位假公主,不知是什么样的下场。”
届时不仅和亲不再有意义,还会平添更多的问题。
钟沁儿看着冯太后这般神色,顷刻间一双杏眸竟也泛出了薄薄水雾,看上去又纤弱又娇楚,“当真可惜了公主,这么小的年纪便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冯太后眼中闪出一丝渺远,愁容难掩,“这便是息和的命……”
……
出了长信宫,一路依旧是一片苍翠繁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见无外人,钟沁儿一旁的小婢女就有些憋不住话了,“才人,程婕妤那般苛待才人,才人方才为何不对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若是知晓,一定会为才人做主的。”
昨日里,她们主子不过是不小心弄脏了程婕妤的新裙子,也都认了错赔了礼,结果程婕妤却还是不依不饶,硬是要她们主子下跪赔礼,主子跪下也就罢了,竟还百般羞辱,想到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角,小婢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钟沁儿唇边忽浮出一抹轻笑,带着浅浅的自嘲之意,“我人微言轻,一无娘家帮衬,二无陛下恩宠,她人骑在我头上,告状又岂是长久之计?!”
小婢女有些不忿道:“才人也并不比皇后娘娘差,为何陛下就是看不到才人的好?就连宠幸一个小婢女都不肯来才人的碧云殿。”
在她眼里,她的主子善良和顺,简直胜过了后宫的所有颜色,人美而不娇,还日日都去给两宫主子请安,这般贤良,怕是整个后宫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旁人不知情,可钟沁儿如何不清楚,陛下带回来的小婢女就是皇后娘娘,世上又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想到此,她的指甲不由深深的嵌入了手掌中,眼底凌厉一纵而逝。可是很快,那双眸子便又盈盈如秋水,看上去简直是我见犹怜。
她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婉转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娇弱,“走吧!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听闻息和不日后便要去和亲,顾沅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她默默坐在桌几旁出着神,手中的茶凉了许久,她都浑然未觉,还在发怔间,便见林盛迈着步子来传消息,一脸的郑重肃穆,说是太皇太后病重了……
太皇太后的状况很是不好,原本就一直久咳不愈,近几日不知怎么的,越发气短,尤其今日里咳得最是厉害,竟然咳出了点点血迹。
她心底“轰”的一声,想到旧日里,皇祖母驾鹤西去便是在这阵子,便再也坐不住的冲出了昭阳殿。
宋衍和顾沅赶到长信宫时,殿内弥漫着一股药草香,萧氏半靠在床榻上,任由小婢女喂着药。
许久未见,如今的萧氏面色很是不好,满脸憔悴,透着病态,发间一根根银丝甚为夺目,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气韵风采,见之不免令人叹惋。
顾沅见状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向了病塌前,“皇祖母……”
萧氏抬眼看了一看顾沅,像是在强撑着精神,眸间漾出一抹柔和笑意,慈爱又祥和,“沅沅来了……”
顾沅眸子里水雾蒙蒙,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她十分自然的接过小婢女手中的药碗,开始小心翼翼的喂起萧氏来,“皇祖母快趁热喝……”
萧氏眉眼间俱是慈爱的神色,她的目光微微抬起,落到了顾沅身后的宋衍身上,“衍儿也来了……”
萧氏打量着两人身上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就连精神似乎都好了几分,喝过药后,又拉着两人叮嘱了一番,还要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顾沅的劝说之下,才肯躺在榻上休息。
看着萧氏这样子,顾沅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
顾沅一向和太皇太后亲近,见她坚持如此,宋衍也不好出言相驳,便同意让顾沅再长信宫中小住几日,临走时还不忘又遣了几个宫人仔细照料,一有事情随时禀报。
见萧氏状况如此不妙,宋衍还差人特意去给丹阳公主传了信,想是再有三五日也便入宫了。
而宋衍每日也会来请安,只是坐不了多久,便得走了,如今朝中事情甚多,他一时也无法抽出太多时间用在后宫上。
因不放心太皇太后,顾沅白日里便在大殿陪侍,到了晚上便睡在了偏殿。
白日里,因为有了顾沅的相陪,萧氏的气色不由好了许多,在入宫前,那些茶楼梨园,顾沅可没少去过,如今为了给萧氏解闷,她便说起了书和各种各样的话本故事,一时哄的萧氏眉开眼笑。
可今日不知为何,不过是讲了一个寻常的故事,再低头时,却见萧氏眼角忽然泛起了盈盈泪光,顾沅有些心慌,忙为她拭了泪,却听萧氏握上了她的手说道:“这些孩子中,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沅沅……”
顾沅忽的一怔,霎时心底愁肠百结,旋即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出声哄道:“皇祖母,沅沅如今不是好好的?!”
萧氏眉目间含着隐隐忧色,“你这孩子,表面看上去没心没肺,实则比谁都有主意……”
萧氏又说道:“皇祖母阅人无数,这些人中不管面上如何,可唯有眼神是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