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凉风习习,栖梧宫中寂静无声,枯萎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南宫澈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感觉骨头都被凉风吹冷了,有宫女上前为他披上一袭狐裘,劝道:“夜深了,外面冷,二殿下进屋吧。”
“你退下,别管我。”
那宫女是个有主见的,大胆道:“可是殿下体弱,吹不得冷风,再吹一会儿,怕是要风寒发热,您十岁那一次也是吹了凉风,差点……”
她没敢再往下说。
十岁那年,南宫澈得了一场风寒,差点死了。
如今他十六岁,身子比起那个时候稍微好了点,但还是弱不禁风。
南宫澈淡淡道:“你滚,我说了,谁都不许来打扰我。”
那宫女只好退下,片刻后给他拿来一只暖烘烘的手炉,让他揣在怀里,再度退下,他一个人静静坐着,泪水猝不及防滚落下来。
今日是他哥哥大喜的日子,他本该高兴。
南宫弈今日被封为太子,移居东宫,左相之女年方十五正是妙龄,被迎娶入宫做他的太子妃,金童玉女,人人称羡。
南宫澈脑子里嗡嗡的,眼看着哥哥和新娘完成大礼,被送入洞房,再也笑不出来。
酒意渐浓,他晕乎乎被送回栖梧宫,在石阶上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浑身冰冷,却毫不在乎。
他孤独咀嚼着和哥哥的美好回忆。
听父亲和爹爹说,他小时候学走路,是哥哥扶着他,后来他有记忆了,记忆里的哥哥特别爱笑,总喜欢拉着他疯玩,会偷偷带他出宫买糖葫芦吃,会在他摔伤时说“哥哥吹吹就不疼了”;他想溜冰身体却不经累,哥哥就刻苦练习,然后抱着他溜;他们从小就睡在一个被窝,他闹小脾气,把哥哥往床底下踹,根本踹不动,哥哥就会嬉皮笑脸的往后一倒,自己滚下床,过一会儿等他气消了又爬上来……
一年前,哥哥新驯服了一匹野马,带他去骑,他们绕猎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他蜷在哥哥身前,小小的屁股往后拱,能感觉到哥哥那根硕大的物事,他羞得耳根烫红,浑身冒汗,最匪夷所思的是,他发育迟缓的身体,在那一刻有了反应。
骑完马,南宫弈照旧带他去泡温泉,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他别别扭扭,迟迟不肯脱衣下水。
南宫弈笑他:“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爱干净,想带着一身臭汗回宫吗?”
他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勃起。
磨蹭一会儿,哥哥还是替他脱了衣裳,瞧见了那处的异样,他以为哥哥会嘲笑他,可哥哥没有,哥哥只是摸了摸他的小家伙,温柔道:“澈儿长大了。”
哥哥的手摸上去的时候,他很舒服,甚至惬意地喟叹了一下,哥哥似乎听到了,唇角上扬,他羞红了脸,赶紧把自己整个人都跑进水里,被温泉泡成一尾熟透的虾。
那一晚,他听着哥哥均匀的呼吸声,心潮澎湃,辗转反侧睡不着。
南宫弈突然问他:“睡不着?”
“嗯,哥哥被我吵醒了吗?”他软声应了,心头小鹿乱撞。
“我也没睡着。”
两人沉默着,南宫澈愈发心痒,他喜欢哥哥,想和哥哥亲近,他们每晚都躺一张床上睡觉,可他觉得还不够,至于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但就是还想做点什么。
纠结许久,他大着胆子问道:“哥哥,你能抱抱我吗?”
“好。”南宫弈嗤笑,把他圈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发,道:“我们家澈儿,真是个爱撒娇的小妖精啊。”
他心跳得更快了,“小妖精”这个词他听过,父亲亲爹爹的时候,就这么叫的。
这一晚哥哥抱着他睡,他睡得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亵裤里一片湿润黏腻,吓了一跳,他怕丢脸不敢动,南宫弈发现了,嘿嘿直笑,安慰道:“别怕,这说明澈儿可以娶媳妇了,澈儿长大了。”
“哦。”他红了脸。
他想在宫女发现前“销毁罪证”,于是南宫弈一大早起来,啥都没干,先帮他洗裤子,他蜷在被窝里问哥哥:“哥哥,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南宫弈歪头,思索片刻,道:“没想好,大概要和澈儿一样乖的。”
寒蝉凄鸣,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冻得瑟瑟发抖,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流。
以前哥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以后,哥哥是别人的了。
这短短十几年,因为体弱,父亲爹爹只求他平安,并不期待别的什么,而他自己唯一期待的就是哥哥,他明白,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不止兄弟情,而是更加见不得人的感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看着哥哥和太子妃佳偶成双,他注定要痛苦一辈子。
染风寒算什么?吹死他算了。
那宫女又回来了,威胁道:“殿下,你若执意不听劝,我们只能去请太子殿下了,今夜太子殿下新婚,您确定要打扰他吗?”
他只好乖乖回屋,洗漱过上了床,身边是空的,他怅然若失,裹着被子滚到哥哥那一侧,抱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