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雍把人关在门外。
浴室的灯光色调偏冷,他扶着洗手台,双腿仍在打颤,一些溢出的液体早已把裤子弄脏。他没办法,只能都脱下来,才慢慢地用力,将被阿重塞入后穴的果实弄出来,有些艰难,而且过程中总触及甬道经不得碰的地方,腰腿便更软了。
恍惚间,杨雍觉得自己仿佛是生产下什么东西,下一刻就纠正自己的胡思乱想,喘着粗气,拿过淋浴头冲洗干净。
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安静而平和,唯有眼尾那些湿红的痕迹显示出刚才的不安。是的,不安,即使不动声色,他也不能掐断内心的感受,惊诧于自己对那只虫的容忍度。对方与众不同吗?真的吗?为什么他想要否认却无法说出口?
哪怕不安,他依然露出别样的神采,是被滋润后的眉眼,嘴唇微张,曾经在情事之间流泻不能入耳的淫秽词句。杨雍试图站直身体,可藏在里面的那根骨头,无端柔软,似乎在浓烈的情和欲望浸泡太久了。
此时是薄薄的夏天,窗外的树由着风吹,风也是如同刀锋一样薄且锐利,呼呼作响,好像要割破墙壁,穿透他的皮囊。
杨雍从小到大都不是充满意气的,不活泼,也不张扬,胸口轻飘飘如一叶浮萍,做梦都是随水摇晃,春去秋来,又生出许多湿湿黏黏的怅然。然而,现在他看着贴在额头的发,一绺绺的,居然有种想要笑的冲动,心里生气,也忍不住把欢愉翻来覆去。
但出门的时候,阿重看到的,仍是一张平淡无波的脸庞,不由得心里一紧,视线也落在对方两腿间。杨雍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抬腿从他身边过去,瞥都不瞥一眼,于是阿重更加忐忑,以为真的惹怒人了,凑过来抱住腰:“会疼?”
“……没有。”杨雍抿了抿唇。
似乎松了口气,阿重偷偷摩挲的指头放开,掌心按在对方小腹:“那,那还在生气?”
杨雍用脚后跟踢了他一下,趁机挣开,拉开铺好的被子钻进去,冷冷抛下一句话:“我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阿重琢磨他的表情和语气,感觉应该不是大事,登时高兴起来,也过去把灯摁灭,从另一边硬是靠到身旁:“一起睡,我也很累。”做爱不是单方面的事情,虽说杨雍各方面逊于非人类的他,但没尽兴何尝不是一种心累?
杨雍不搭理,默默地低着下巴,逐渐入梦。
第二天一早就放晴了,老板不在,听说到水库钓鱼了,大半夜出的门,让员工看着店。早餐是完全的中式,粥和蒸包,还有几碟爽脆小菜。昨天没看仔细,这会杨雍看清了墙上挂着的字,原来是“食得是福”,福气简单啊,只要把一餐饱足、一顿好睡都看作是福气,就没什么差错了。
杨雍觉得这东西很有韵味。
外出,走路去附近的村落大约半个小时,沿着大路,慢慢就碰见不修边幅的草和花,偶尔经过一辆车,掀起的风和尘土扑向路旁。屋顶也出现了,那些小楼接二连三闯进眼睛,一对夫妻带着小孩在前头,口音是本地的,杨雍听不太明白,但是曾在市场上听过,所以知道。
除了新的屋子,村里还保留了一些有年代的房,当然是修缮过了,没有危险,几个孩子蹦蹦跳跳从巷子穿过去,看到外人吓了一跳,又马上嘻嘻哈哈跑开。田地和菜地错杂地分布,一段路是繁华的,一段路是空旷的,风格很乱,却莫名令人看着舒服。这里还有一间小庙,没有被废弃,大门是红色的,有门环可以叩响。但此时它半开着,随便人走进去,当中供奉土地爷爷的塑像,桌上摆了果品和香炉。
阿重第一次接触传统和信仰相关的东西,好奇问来问去,杨雍只能靠自己的理解解释,恰好,走进来一个老头,盯着他们看一阵,说:“外面来的?坐吧,坐吧,这里没什么禁忌。”旁边就是两条木头长凳,很多划痕,摸起来却很滑很柔。
接着,老头熟练地上了香,像随口提起,给他们讲这座小庙的历史,有些节气会大办祭祀,这里才会热闹起来。现在是冷清,也不乏人进来,墙上还粘着上一年修复时征集资金的通知和捐钱者的名单,是慈悲还是为了名声,没人计较。
出了庙不远有家便利店,绑了大粗辫子的女人侧身坐着,手里是编织的毛线,小孩蹲在她脚边玩皮球,一会滚到这边,一会滚到那边。她长得不算好看,但是莫名令人觉得合了眼缘,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漂亮。过了一会,另一个孩子拉着风筝跑来,也喊她,马上被搂到怀里擦额头的汗。孩子不乐意了,又挣不脱,后来喝上果汁才终于安分下来。
阿重也去买了两瓶冰冻的绿茶,这玩意和平常的茶水差别很大,甜,哪怕是他都可以轻松喝下,还挺喜欢。杨雍扫了眼瓶身的字,是冒了大牌子的,差别很细微,但是能喝,小地方很多人分不清,没什么好计较的。
继续往深了走,便能到好几个村子交接的地方,设了个市场,规模不大,足够周边人吃用的购买了。这个点人多,摊位又都是摆在地上,没有台子,便显得有些拥挤了。有人倚着小三轮,后面车斗装了一堆鱼,时不时浇水,说是水库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