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是澳洲的夏天,这段时间阳光普照。天气暖和,最适合去漂亮的海滩冲浪和大堡礁潜水。此时南部的天气是全部最好的,到邦迪学海上滑板,发觉埃斯佩兰斯的白沙海滩,在拜伦湾跟成群海豚划独木舟,或到塔斯曼尼亚选择一条精彩的漫步观光远足路径……”
四人来到澳洲墨尔本,澳洲距离远,受灾并不严重,依旧保留着往日的阳光黄金海滩。比赛前日,在纯白如牛奶的沙滩上,敖娇儿躺在绿色大伞下的红色吊床上,懒洋洋地念着旅游攻略。
太阳太刺眼,敖娇儿给每人都买了个深色墨镜。四人像戴着墨镜的瞎子似的,都躺在吊床上,气氛沉闷,只有敖娇儿一直在说话活跃气氛。
扶苏喝着橙汁,偶尔回她两句话。一旁的韩斐和赵政,却完全是一潭死水。
韩斐干脆拿过冲浪板去了不远的海边,赵政本就想躺着,被扶苏和敖娇儿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也拿起了一人高的冲浪板,跨开脚跑了几步跟上了韩斐。
无话找话,刚踏进海里,赵政见他站在板上,硬着头皮问:“你也会冲浪吗?”
正好一个海浪卷着白色浪花打来,韩斐没有理会他乘浪而上,赵政跟在后面,正想和他一起,却听到韩斐头也不回地说:“一个人一个浪,别靠太近。”
这话听上去不算客气,赵政就迟疑了些许,韩斐转眼便乘着浪走了很远。第二个浪补了上来,赵政踩着冲浪板追了上去,在汹涌的浪潮中,对韩斐喊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韩斐不理会他,赵政一直在后面追着,一个白色浪花垂直打在两人中间,赵政径直穿过那个浪,浑身被海水打湿,他继续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之前并不了解彼此,跟你说的一样,我并没有真正爱上你,只是习惯你在。是我让你的真心错付,但现在我们完全可以放下以前的矛盾,重新再认识一次,给对方一个机会,可以吗?”
翻涌的海浪缓了下来,赵政立即追了上来,韩斐知道是他控制的海浪,没有拆穿。海水微澜,他们停在了蓝绿色的海上,等待下一次海浪。
“我是个很奇怪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我想不起过去,看不清自己,看不到前路。”韩斐说着,转过冲浪板,脸带愁色地面向了赵政。
两人乘着冲浪板,站在海面波澜上,一直凝视着彼此的眼睛。身后海波汇聚,在缓缓朝岸边涌来。海上的海波很微弱,可是一旦撞到陆地,便立马变成汹涌的浪潮,这股浪潮淹没了一些人,但许多人反而借着浪潮向上,像飞鱼一般灵活地向上游去。过了一会,那些帆船和冲浪板从最高处俯冲下来,刮起一阵盐湿的海风。
韩斐被那些冲浪板吸引了注意力,观察着即将到来的海浪,他揉了揉被海水弄湿的发丝,说道:“我现在能理解青帝与华天,华天造了一个永恒的美梦,希望扶苏能够一直留在里面,这是她的爱;青帝觉得我应该永远呆在他的伊甸园里,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迎面一头冷水,我会失望,会伤心。”
赵政说:“如果一直呆在温室里被人保护,你便不是你了,你从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又是一个浪潮打来,韩斐乘着浪,一直滑到了最高处,娇儿和扶苏在乳白色沙滩上跟两人招手,像很小的两个海螺。
韩斐的声音混在浪花的哗哗中,尽管微弱,在赵政听来却无比清晰。
“外面尽管风浪再大,也可乘浪到最高。尽管看上去我只是个卑微的人,但我并不是别人眼中的弱者,从来都不是。”
赵政使了巧,顺着空气滑了过来,对韩斐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再给我一次机会,盘……”
韩斐转过头望了过来,皱着眉头看上去很不满。赵政立马收住了话头,突然嬉皮笑脸地说:“老师。”
还未等韩斐回答,忽然从浪墙后冲来一艘白色帆船,浪墙瞬间击碎,白色帆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只手拉紧绳索,展示出健壮的肌肉。在火辣的阳光下,这个男人上半身皮肤依旧跟雪一样白,淡淡的金色头发闪出银色的光泽,扎成一小绺在后脑勺,右额卷曲蓬松的刘海沾了些水珠,随风而扬时,水珠像眼泪一般掉落在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深邃浅绿色眼眸始终盯着赵政。
“赵先生,幸会。”
“你是谁?”赵政问。
“也许过几天,在赛场我们会相遇。”
他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赵政的话,反而买了个关子。这人突然出现,看上去很诡异,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十分奇怪,韩斐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向赵政使了个眼色,一同俯身冲向海岸边。
那男人乘着帆船也跟了过来,在海岸边,他从短裤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政。赵政拿过来一看,名片显示他也是澳网的选手,名叫撒徳拉古·旦。
送出名片后,他的手一直举在半空,赵政没有与他握手,拿了名片就离去了,多余的话也没说。
敖娇儿堆着沙堡,问赵政为什么不理那个人。
“他的气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