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开始发生变化,光环越来越微弱,七颗行星不再是一条线,被遮住的月亮渐渐露出原来的面貌,天地陡然变亮,月光如赤练,照射在两人身上,怀中的人儿瞳孔放大,惊喘了一声,而后脑袋一偏,再次没了知觉。
“妙云,妙云!”
他惊慌失措的喊着,无助又焦急。
春泽终于看不过去了,俯身劝道:“大人,湿衣寒凉,快把白姑娘回房安置吧。”
他看了看怀中的人,如梦初醒。
她只是白紫苏,妙云早已离他而去。
***
烛影摇晃,高几之上一顶精巧的玉炉熏香袅袅,顾珩换了家常的直身,端坐在罗汉床上,身后百褶一架山水玉石屏风,他的表情严肃带着几分愤怒。
青葵就跪在下首,低着头。
“你为何要这样做?”他一手握着拳,搁在案几上。
青葵不说话,只是跪着,隐隐还有些不服气。
“你还不服气?”顾珩站起身,“我念你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处处厚待你,你却存了如此歹毒的害人之心?你与白姑娘有什么恩怨,要下如此毒手?”
青葵默默垂着泪,小声嘟囔:“奴婢就是为夫人不平……”
顾珩不悦,心下烦躁:“你有什么不满大声说出来,别让人以为我处事不公。”
青葵咬了咬嘴唇,抬手擦了把眼泪,无限委屈道:“奴婢就是为夫人鸣不平,夫人才走了多久尸骨未寒,那白姑娘就想取而代之,奴婢心不平,为夫人不平!”
她心里是不平的,但她究竟是为夫人不平,还是为自己不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当年她被选为陪嫁丫头跟着嫁进顾府,江夫人曾当面说过她这姿色将来许能当个通房抬做姨娘也未可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此她便存了这个心。
只是江妙云嫁过去之后他们夫妻恩爱和睦,旁人根本插不进去。后来江妙云一直未有身孕,顾夫人渐生不满,她便又有了希望,但是顾珩始终没碰过其他女人,她也就死心了,一心一意伺候着江妙云。
可如今江妙云去世了,主仆一场,打小的感情也再,她自然难过。可是她也深知顾珩不可能就此孤身一人,他又是这种万里挑一的品貌,她又生出些盼头来,偏偏不知从哪个乡野冒出个白紫苏,两人还相谈甚欢,她嫉妒的发狂,内心汹涌澎湃,就是不想再看到白紫苏。
青葵的发问,似一记响雷劈在顾珩的心中,不是白紫苏想取而代之,是他有意而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一直在白紫苏身上寻找与妻子的相似之处,哪怕有时候只是一个相似的眼神。他这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麻痹自己,把白紫苏当成寄托相思的替代品,她又是何等的无辜。
他只是一直不敢去细想,不敢去承认。
可青葵又何尝不是拉着死去的江妙云做幌子,一时说不清是想感动他还是感动自己,她声泪俱下:“奴婢与夫人打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夫人却说是姐妹之情,奴婢就是看不得其他人夺了本该属于夫人的宠爱,大人您忘了夫人吗!”
“够了!”他出言喝斥,她的话让他心生负罪,仿佛对不起亡妻的是他,“你心肠歹毒,再不必拿夫人说事,夫人在时也断容不得你这样的蛇蝎心肠,今日我就给夫人做主。”
“大人!大人……”
他背转过身,握了握拳,“来啊,将青葵杖二十,靠岸后就地发卖。”
青葵目瞪口呆,一屁股瘫坐在地,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顾珩毫不留情的抬了抬手,上来两个人迅速将她拖了出去。
***
月色清如许,惆怅忧丝满腹,执笔细描绘她的模样,只想留住片刻的想念。清风吹来,吹皱一纸相思,笔尖一滴墨滴落宣纸无情的晕染开来,他急急的用衣袖小心擦拭,却还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墨渍,仿佛眼角的一滴泪落在他的心尖上。
顾珩幽幽叹了口气,任凭他的画技如何精湛,画上之人的一颦一笑如何逼真,那始终成了一个无法企及的梦。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所爱隔云端,奈何凡肉身。”
他轻轻叹着,他知晓,此生就算穷尽所有,他也无法再与她相见,人生之永远失去,意难平到极致。
他靠坐在圈椅之中,手臂搁在扶手上身形孤独,双眼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画像,喃喃自语:“妙云,你近来还好吗,我不知道你是否喝过孟婆汤已重新投胎,也许你早就忘了我。”
他凄然一哂,“如果人世间也有忘情水就好了,我就不必这样痛苦。”
“我太想你了,看到个与你脾性有几分相像的姑娘,我就忍不住想亲近她,你会怪我吗?”
“她是个好姑娘,我知道把她当替代品,这样对她不公平,可我太难了,你不在,我过的实在太苦了,我的人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了无生趣。”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上的粉面桃腮,指尖再也感受不到温热柔润。
“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