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本来刚下飞机就疲劳驾驶了,我就在这,又不去哪。”
钟意今天拍毕业照,意味着即将结束三年的留学生涯,也是向学生时代的彻底告别。
“Yi!这边,我们准备拍集体照了。”
同学朝她挥手,钟意最后往林荫道那边远眺一眼,收回视线,和同学一道进去了。
钟意在一众金发碧眼的大高个里显得尤为娇小,被推到了第一排。
他们站在宽阔齐整的草坪上,身后是恢弘古典的建筑楼群,沐浴在阳光下的雕塑喷泉水花飞溅,泛着金光。
钟意在镜头前弯了眼角,整个世界好像都跟着温柔起来。
余光忽然瞥见林荫道那边风驰电掣地骑过来一辆山地车,粲然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来,斑驳地在黑色西装上短暂停留。
他握着把手向上提,车身弹跳起一个利落的弧度,随后轻盈落地,炫酷拔萃地越过减速带。他下巴扬起来,眼里带着光朝钟意奔去。
“Yi,你笑起来真好看。今天的太阳太大了,我刚才差点儿睁不开眼睛。”
同学站在摄像机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崩溃地喊,还好是连拍模式,她在后面几张照片里保住了颜值。
钟意机械地应和几声,眼神仍胶着在不断向她靠近的那辆山地车上。
像是以前等他看日出那晚,最后五分钟时从黑暗里骤然迸出来的一道摩托车灯,很多年以后,钟意依然记得今天牧鸿舟奔向她时眼中的光。
他在林荫道的尽头骤然出现,西装衣摆扬起来,底下的白衬衫在树荫间隙里时隐时现。
踩着踏板的西装裤腿往上伸,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连着腿部肌肉一道发力,越过减速带冲上缓坡,最后一个加速,稳稳当当地停在草坪边。
他飞扬的发梢落回去,长腿登地,一脚仍踩着踏板,眼里浸着笑,“小意,毕业快乐。”
钟意走过去,昨日重现似的问他:“你哪来的车?”
“租的。”他说。
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牧鸿舟当断则断,直接弃了车改骑行,马不停蹄地赶来。
钟意嗤地低笑一声,勾起一点嘴角,那点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她眼泪都笑出来了,坐在草坪上蹬腿打滚,指着牧鸿舟喊笨蛋,你差一点就迟到了知道吗!
牧鸿舟垂首,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看着她。
同学经过,好奇地问:“她在说什么?”
牧鸿舟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说:“中文意思是,You are my destiny.”
同学立刻“wow”起来,上前与他击掌捶肩,“那么下周二,不见不散!”
钟意有点好奇:“下周二怎么了,有什么活动吗?”
“他们组织了一场毕业友谊赛,觉得我体型合适,正好我前锋位置拿手,就答应了。”
篮球赛?“我竟然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
钟意瞪着他,牧鸿舟笑了笑,“想给你一个惊喜。”
“嘁,又不是没见过你打篮球,这就算惊喜了?”
“我待会儿去拿球衣,你想看我穿吗?”
钟意心口一热,话已经说出去了,“想。”
牧鸿舟点头:“好。”
钟意站在更衣间的门外等,每隔十秒看一次时间。
“你好了没?”她有点不耐烦。
牧鸿舟的腰带扣子比较复杂,他也很烦:“等等,我还在脱裤子。”
钟意沉默片刻,踢着门骂他流氓,然后转身跑了。
牧鸿舟听到踢门声吓了一跳,换好衣服急忙开门出去。
钟意没跑很远,出了更衣室拐个弯就看到她了。听到牧鸿舟叫她,她冷着脸回头,眼睛还没翻白就悄然泛了红。
钟意很久没有看过牧鸿舟打篮球了。习惯了他现在西装革履的样子,乍然看见穿着红色球服的牧鸿舟,修颀高瘦,眉骨高眼窝深,五官立体眼神清澈,恰如少年时。
钟意眼里有什么跳了一下,又飞快隐去了。
牧鸿舟小跑着到她面前,连脚上的皮鞋都换成了椰子,洁白崭新,比她还像个大学生。
大学生有点紧张地问她:“好看吗?”
牧鸿舟第一次问他好不好看这种问题,他觉得不好意思,钟意也很稀奇:“更衣室那么大一面镜子,你看不见?”
牧鸿舟薄唇微抿,欲盖弥彰地偏过脸,“自己看得不准。”
他的衣服还带着未经水洗的轻微化工味,但并不影响他身上那股清冷馥郁的幽香,严谨雅致,又带了一点少年的蓬勃清新,淡淡的香气在鼻腔回旋发酵。
像新雨,像琥珀,像英柏,最像盛放在花园的香槟玫瑰,东方的木调,清凌凌晕陶陶的暖香。
酥意顺着脊柱攀上来,钟意的后背都是麻的。
“帅帅帅。”她没好气地一连说了好几个帅。
牧鸿舟像得了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