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已经搬到了环境清雅的小区,还补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
“嗯。”林易风轻咽喉咙,他抬眸看着张秘书,漆黑的眼眸和背后的夜色交织,说:“这里的事耽搁了你一年,我让人给你定了明天去英国的机票,回去吧。”
张秘书看着男人,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这一年陪着他走过这些风风雨雨,他的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来。
但他知道男人主意已定,非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通知。张秘书点了点头,在关上玻璃门的那瞬间,听见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
“张叔,这一年,谢谢你了。”
他的眼眶倏地红了,抬头看见男人早已转过背去,黑色的西服和夜色融为一体。
张秘书忽视心底突然升起的怪异,转身离开。
以后的无数个年头,他都满含遗憾的想过,如果他那个时候能稍稍警觉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
二十九岁生日那天,林易风处理完了手上的最后一项工作,将执行权移交到唐氏其他继承人手里后,辞职。
回到紫荆园的时候,恰好是中午,一大家子的人齐齐整整的替他庆祝,虽然他们或多或少对男人离开唐氏有微词,但既然他想出国走一圈,自然也由着他。
年轻人嘛,出去看看山高水阔,或许回来后的心境也会不一样。
饭后,林母送男人上车。虽然儿子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国内国外到处跑了,但当妈的没有一次不为他担心。
林母手里提着一袋应急药品,跟着林易风走到露天停车场,在男人打开车门那瞬正想把药递给他,再提醒两句注意身体,国外不管再繁华都没有国内方便,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嘴边的话还没说完,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打断,林易风紧紧抱住林母,嘴角扯了个微笑:“妈,谢谢你。”
短短几个字让林母的眼睛瞬间湿润,儿子这还是第一次说这么煽情的话。
她感慨的回抱住他,有些哽咽的说干嘛要讲这么煽情的话,母子之间还谈什么谢谢,不都是应该的吗?
林易风极有耐心,林母说什么他就听着,再不像以前那样说两句就淡淡的打断,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
这样的包容让林母的话更多了,叨叨了一会来了句:“从国外回家的时候,给妈领个媳妇回来啊。”
说完自知失言,讪笑的看向林易风,经历过病房那恐怖的一幕,儿子如今完好无损,她还还要求什么呢。
可男人听后并没有丝毫生气或是不耐,淡淡的勾唇,眼底浮现一抹这半年里从未出现过的期待,他说:“好。”
那抹黑色的车影缓缓驶出富人区,当所有人都以为男人搭上去国外的航班时,他却去了一个从不敢踏足的地方,车子开了挺远,石子路取代泊油路,一直到那座山脚下。
那山头的牌匾上郝然写着:金山陵园。
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半挂在山头,天空被晕染得五色斑斓,四周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他自己沉重的脚步声。
林易风手里捧着一束灿烂的蓝色满天星,一颗一颗,像极了他在那人眼睛里看到的光。
他沿着笔直的石阶向上攀爬,每走一步脚就像灌铅似的,在一年仿佛沉寂死去的心脏却狂跳不止。
短短的几十步阶梯,男人走得满头大汗,眼底噙着激动的泪水,路过一排排墓碑,一排排刚种出来,还未张开的柏树,走到那人的碑前。
那张照片被嵌在冰冷的玻璃里,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女孩大学时候的登记照,青涩又美好。
“嫣嫣.....”开口瞬间林易风眼角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本以为不会再有知觉的心脏再一次疼得撕心裂肺。
他跪了下去,墓园昨夜下了一场雨,污泥将男人的新裤子弄脏了大半。那是他特意买的,为了这次相见林易风将自己瘦脱相的身体一步步恢复正常,穿上女孩最喜欢的白衬衫,黑裤,赴这只有他一个人的约。
夕阳一点一点的垂下去,夜幕来临,天边下起了淅沥小雨,砸在白杨树上,砸在男人新买的衬衣上。
雨一点点褪去,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了。
清晨,又一个初日缓缓生气,林易风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他伸出手想摸摸女孩的照片,伸到一半后看到手上的泥又收回去了。
“我昨天生日.....”昨晚和她说了很多,独独没有说这个,他浅笑着说,
“听说生日可以向人许个愿望。”
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孩,那期待又畏惧的目光仿佛怕她拒绝,他嘴角蠕动。
把那个惩罚收回去好不好?那个下辈子找不到你的惩罚。
无人回答,陵园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响动,清晨的鸟儿还没来得及在山头吱吱鸣叫,这寥寥无声的虚无更像是她的拒绝,男人顿时慌了,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扯着嘴角包容的笑。
没关系,下辈子找不到就下下辈子,只要他活着,便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