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首都的情况比阿娜想象得好很多，街上随处可见共和国的士兵站岗，但民众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西奥多他们推举出了一名领导者，他竟然说服了贵族，许诺他们保有原来的利益，只是剥夺了他们的政治权力。这不是长久之策，却是维护现在安稳的最好方法。

    阿娜回到了她的房子，外面有成队的士兵保护，她和诺厄、盖亚不需要再为未知的危险担惊受怕。就连阿娜的那些藏书都毫发无损。

    他们是共和国的功臣，西奥多邀请他们向民众演讲。阿娜拒绝了，她不愿意诺厄再出现在公众面前。她结束了帝国延续数年的红粉贸易，将这些钱都捐给了共和国。

    西奥多想要让她负责共和国的贸易，她也拒绝了，并向他举荐了原来的商会会长菲尼。

    即便他是个和贵族同流合污的人渣，但他有别人不可替代的商业才能。

    菲尼似乎对这份委任有些疑问，他邀请阿娜前去商谈。阿娜不肯带上诺厄，于是诺厄请求西奥多和她一同赴约。

    他们的屋子还是很整洁，只是落了一些灰尘。盖亚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却又很满足，甚至小声地哼起了歌。

    “盖亚。”

    诺厄叫住他。

    他的义肢因为那枚嵌入的子弹被送去维修了，阿娜索性叫他们对另一只胳膊也做一次保养。他又回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

    盖亚迅速地来到他身边，“请吩咐，诺厄先生。”

    “床头柜里有一个小盒子，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没问题。”

    盖亚打开床头柜，在一堆让他感到面红耳赤的道具之中找到了一个蓝色的绒面盒子。

    “你能帮我戴上吗？”诺厄问。

    “是什么？”盖亚一边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两个小小的夹子，点缀着红宝石。

    “是……乳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盖亚把盒子塞到他的怀里，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您还是等阿娜回来吧，我要是碰了您，她会抽走我的脊柱，放光我的营养液，在我的脑子里植入病毒程序！”

    他太了解阿娜的独占欲了。

    “好吧。”诺厄只能作罢。

    他坐在床上，盒子躺在他的腿上。

    阿娜一直都不开心，从他公开露面的那一天起，她一直提心吊胆，很久没有笑过了。

    他应该怎么才能哄好她呢？

    “菲尼先生。”

    阿娜点头示意。她不想和他握手，梦里的情形挥之不去。

    “您好，洛佩兹小姐。”

    他看起来还是彬彬有礼，帮阿娜拉开了她的座椅。

    阿娜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坐下来，西奥多就坐在她的身侧。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菲尼的双手支在桌子上，“我愿意担任你们所说的职务，但我希望洛佩兹小姐能够考虑一下做我的伴侣。”

    阿娜皱起了眉，“你难道没有看过我的讲话吗？”

    “那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故事对吗，现在共和国已经成立了，你们不需要这样的戏码了。或者我可以再等两年。你知道我一直倾慕于你。”

    菲尼看起来自信极了。

    “不，这不是故事。我爱他。”阿娜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菲尼犹豫了，难道他的魅力不如一个残疾的老男人吗？

    “大家都这么说。”

    贵族吗？阿娜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他们凭什么认为她不爱她的枭鹰呢？

    或许她需要做一些事来证明这份爱。

    比如一场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