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宝贝。”
沉默寡言的男人用短短六个字将自己烙印在女人心里,正因为他极少说情话,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接连几天,男人的这句话总无故在耳边回响,惹得她暗自流泪,而且随着怒气渐消,心越来越痛。
“我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他做到了吗?为什么还要相信?
“我总觉得他被抓来秘林营地是为了找我......”
“愚蠢!”
爱太多受的伤也会多,蔷薇知道自己不该再让霍维走进心里。
夜里成了她一天中最清醒的时间,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外面昏暗的光线透进来,她闭上眼睛,听到微小的关门声。深夜造访的客人一步步走向她的床,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一声声扣在心房上,她心跳如鼓。
床垫陷了下去,他的体温从身后压上来,坚实的臂膀将她抱紧,修长、指节分明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胸口,握住她如祈祷般蜷在胸前的手。
霍维的温度像午后阳光一样温暖,他的怀抱是她落地生根的土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有时却是令她得以喘息、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救命良药。
她知道她能这样想,是因为她太孤独了。仿佛她站在喧嚣的人群中,却依旧是一座孤岛,她渴望用爱掩饰不堪入目的自我,以他的认同证明自我价值,她受到的所有伤害也会在他的关爱下痊愈。所以,霍维成了她的世界,他的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她感激涕零,当然可以为之献出生命。
眼泪盈满眼眶,溢出流淌,在女人清冷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蔷薇......”他梦呓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男人似乎有话要说。彼此沉默的几天,她刻意回避他的视线,让恢复理智的自己冷静的思考他们的问题,然后她发现了自己有多么害怕现实,以至于为自己塑造了一个霍维是唯一挚爱的假想世界,她只要始终注视着这个男人,危险、失意、孤独......一切让自己恐惧痛苦的事物就不会找上自己。
男人的气息一点点钻进她的鼻腔,带着湿热水汽的凛冽香水味,熟悉的烟草味,浓烈的酒精味汇聚在一起,勾起她在伊兰德庄园的回忆。夜里她从希利尔的房间出来,被醉酒的霍维骗进卧室,被他粗暴的抱起、压倒,两人近在咫尺,他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对自己做。她现在明白,是难以言说的痛苦,使他把自己灌醉。
“霍维也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吧,不知道你是怎么克服的......”蔷薇疏远他的决定因好奇心一时抛到脑后,开口后才意识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好在他看不到她的窘迫。
“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男人因为醉酒,低沉的声音变得沙哑,多了几分慵懒。
希利尔先生就是你从来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蔷薇嘟起嘴,对说大话的男人表示不满。
她真不应该问一个醉鬼,如果换做是安德烈,会如何回答呢?
女人突然的沉默令男人不适应,不安分的嘴唇贴上她的后脖颈亲吻,舌尖抵在肌肤上。
她反射性的蜷缩了一下身子,男人顺势把她搂的更紧,“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他醉醺醺的重复一遍,“告诉我,什么难题我都能替你解决。”
蔷薇怔了一下,眼底湿热。
他的自负和傲慢一度让她厌恶,但此刻她才意识到,它们也能让悲观的自己燃起希望。
“霍维给了我勇气。”
她爱他的理由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差点忘记了。爱慕他,是顺从自己内心的情感。那些暗自涌动的爱意,在一次次心灵碰撞后成了汹涌澎湃的海浪,溢于言表。
她挣脱开男人的怀抱,离他远远的躺下,转身面对他。她有点想看他,不是想看他那张如刀削般线条硬朗的脸,她想确认他眼中是不是有自己,她想在那双黑眸中再次看一眼自己,可惜黑夜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安德烈说现在是她离开霍维伊兰德的最好时机,新世界总统大选在即, 伊兰德打算与卡洛联姻,霍维却拒绝这门婚事,不管是不是因为她,希利尔都会把她当做霍维反抗命令的因素,如果这时北方联盟向希利尔要她,使她脱离伊兰德女奴身份,希利尔很可能会同意。
“你们打算用什么理由要我呢?是不是还要答应希利尔先生什么条件?”
“蔷薇,政治上的事我们不用太在意。新城各个势力都在暗中交涉,也许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好受,但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它筹码代替。所以你只需要下定决心,欣然接受就好。”
“之后我就可以去弹钢琴了么?”
“当然了,呵呵。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的行动不需要谁的许可。你是自由的。”
自由......如果霍维也同意自己练琴、演出,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到了自由呢?又或者,他真的限制过自己的自由吗?
“你想说你现在安全了,不需要我保护了,能给你自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