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长廊里只剩我一个人了,前方隐约有灯火明明灭灭,掺杂着难闻的柴油味,我知道那是山匪们。
我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父母亲的房间离我并不远,里面的声音最是嘈杂。
父母亲难道?
我不敢做他想,想再走近点观望。
“当家的,这两个人怎么办?”有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死都死了能怎么办,难道还指望大爷我挖个坑给他们埋了?”另外一个人说着大笑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我周身发冷,浑身不自主的颤动,我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能出声,惊惧愤怒悲伤种种难言的情绪像是要把心脏撕裂一般疼痛难禁。
“把这两个东西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山匪头子踢了踢地上的尸首,像是在踢不值钱的破布袋子:“走,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说不定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还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咧!”
众人听闻都提起了劲儿,欢呼着应和。
我连忙找地方躲藏,院子中的假山中有个地方很隐蔽,如果不是常住的人很难发现那里,我躲了进去。
山匪众人驻留许久,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直到天蒙蒙亮,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到山匪离开过了很久,我从假山那里出来。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令我浑身发软,我瘫坐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英台,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许久未见的马文才不知何时赶了过来,他扶我进屋坐下。
惶恐、不安、焦虑...
我突然惊起:“父亲和母亲在哪儿?”
银心哽咽道:“小姐,我昨天一直没走,躲在后门的草垛后面看到老爷和夫人昨天被他们扔掉了后山上去了,后来我一个人跑了很久,中途遇上个好心的马夫带我去了马府,我把所有情况都和马少爷说了。”
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后山!
那里豺狼虎豹常年出没,父亲和母亲的尸首怕是...
我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赶紧前往后山,四处寻找。
碌碌许久,听到一声惊叫。
我连忙去往那里,才看到一地碎布和血淋淋的肉块。
已经拼都拼不回去了。
父亲和母亲恩爱一生,没成想去世后也是不分彼此。
附近的饿狼嗷叫声声,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我来处理这里,银心,你扶小姐先回去。”马文才道。
回到庄园里,依旧是一片乱糟糟,也没有家仆整理收拾,一个人都没有。
马文才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收拾打扫。
庄子里被打砸抢的严重,有的甚至已经损毁,先简单修补过,择日再一起大修。
日头偏了西,才陆陆续续回来几个老仆,皆是风尘仆仆,其他没回来的大抵都是不会回来了,院落里一些死去的家仆都已经妥善安葬。
我写信通知了八个哥哥这件事,让他们早日回家。
数日后,丧葬结束,原本父亲的意思是平分家产,但如今经过一番抢掠,家里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了,唯一值钱的就是庄园和周围的地了,几个哥哥商量了一番,决定由我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