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天,凤翎在猎场上拔得头筹,大肆庆祝,随行的朝臣们席地而坐,喝着烈酒吃着鹿肉,谈天说地,笑声滔天。
沐怀渊依偎在凤翎怀里,篝火烤得他脸红红的,两人举杯对饮,含情脉脉。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随行护驾齐齐将凤翎和沐怀渊围住,唯恐行刺。
“来者何人?”凤翎大喝一声,安抚似的拍了拍沐怀渊的手。
“帝君,帝后”打马而来的人正是沐怀渊打小带在身边的亲信云柳,此次他随凤翎出宫,到底不放心幼子,便将云柳留在宫中照看,眼下瞧着云柳,沐怀渊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何事如此匆忙?”
“求帝君帝后速速回宫,皇双儿,皇双儿染了风寒,恐不行了”
“什么?!”
沐怀渊跌了手里的酒杯,头疼欲裂,摇摇晃晃几欲昏厥。
“怀渊!”
沐怀渊拉着凤翎的手,嗓音哽咽而沙哑“求帝君,让侍身回宫”
“来人,备马,回宫”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赶回了宫。
庆云殿外跪着仆从、随侍一大堆人。沐怀渊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跑进内殿,凤翎紧随其后。内殿中,皇双儿的摇篮一如往常放在窗边,乳娘跪在地上不住抖着身子,女医伏身在地“求帝后帝君责罚,臣无能”
“不可能,不可能的”沐怀渊嘴里念叨着,步履蹒跚的走到摇篮边,摇篮中的幼子一动不动仿若睡着一般“你们瞧,本君的只是孩子睡着了,睡着了”沐怀渊颤着手给他盖了盖小被子。
凤翎瞧了,落下泪来,却还是上前将沐怀渊揽进怀里,哑声道“渊儿,别这样,我们的孩子已经...”
“不!”沐怀渊大力挣脱她的怀抱“我的孩子没死,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沐怀渊摸着皇双儿冰冷的小脸蛋,心痛如绞“好孩子,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告诉父后,你只是睡着了,求你,求你”
“怀渊”凤翎不忍心他如此伤害自己,将他拉进怀里“来人,把皇双儿带走”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帝君,求你,求你”
“渊儿,不要这样,我们的孩子已经去了,你要认清这个事实”
“啊!”沐怀渊大恸,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女医!”凤翎连忙将沐怀渊抱到床上,唤了女医为其诊治。
“帝后如何?”
“回帝君,帝后哀思过度,恐有,恐有滑胎之相”
“你是说...罢了,去煎安胎药”
“是,臣先行告退”
不多时,沐怀渊醒了过来,他一醒,就要下床。
凤翎连忙扶住他“怀渊,你做什么?”
“君上,你听到了吗,皇双儿哭了,他在找我,他在找我”说着,挣扎着就要下榻。
“够了!”凤翎扣着他纤弱的肩膀“怀渊,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不!他没死,他没死!”他神情激动,几欲挣扎。
凤翎将他锁在怀里,一下下拍哄着他“渊儿,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了好不好”动情之处,凤翎更是忘了帝君的称呼。
“君上,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惩罚侍身的孩儿,为何不惩罚侍身”沐怀渊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在她怀里大哭。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凤翎拉开两人的距离,拿了帕子给他擦眼泪,随后端起床边的小碗,试了试温度“渊儿乖,先把药喝了”
沐怀渊怔怔的看着窗边,那里已经没有摇篮了。
凤翎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另一个难道你也要失去吗?”
“什,什么?”
“刚刚你昏了过去,女医为你诊脉,你又有了身孕”凤翎握着他的手覆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他就在这里”
沐怀渊落下泪来,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凤翎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沐怀渊再次有孕,不然,她真怕沐怀渊会坚持不下去。不过,伤心难过之后,她对皇双儿突然感染风寒一事感到蹊跷。按理说云柳是沐怀渊的亲信,乳娘和女医又是她亲自指派,必是信得过的人。到底是谁在她和沐怀渊出宫之际,加害皇双儿的。不过,不管是谁,这个人都必死无疑。
凤翎命暗卫偷偷调查,果然叫她看出了端倪,容贵仪身边的随侍春雨近日总是在子时偷偷摸摸的到王宫西北角烧着什么,这天正好被暗卫逮个正着。
凤翎望着跪在地上筛糠似的春雨,把玩着手上的玛瑙手串“知道吾为何叫你到这吗?”
“奴才,奴才不知”
“听说你家还有一个双儿,尚在闺中”凤翎想了想“不如送给裕亲王做填房”
春雨大惊,不住的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裕亲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个阴晴不定贯会折磨人的主,进了她的房,上了她的床,那命几乎就没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