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两个女人在对峙,梁锦程正好偷偷溜去找秦旋。
他靠着方意在秦旋身上安的定位器找到了人。青年蜷缩在床上,闭着眼像是在睡觉,面色却不是很好,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梁锦程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叫几声没叫醒,估计对方已经病得爬不起来了,他干脆背起秦旋往外面走。
刚出门就被几个保镖拦住,他自己的人也连忙上前去搭手,一时间两拨人混作一团。梁二少趁乱跑了。
他本来想回去找方意,又意识到方意正在跟齐若雪对峙,这时候过去恐怕还要生出麻烦。于是他咬咬牙,直接背着秦旋走出大门,下了山。
山下,林婧姝的车正等在那里,梁锦程背着秦旋上车后,她马上踩了油门。听到启动机发出的轰鸣声,他懵了懵,“不等意姐一起走吗?”
这位秘书小姐很是淡定地回答:“她自己会搞定。”
回去的路上,秦旋胃病发作,忽然清醒过来,在梁锦程怀里翻来覆去地折腾,难受到哼出声。
从来没见过男人虚弱模样的梁二少慌了神,小心翼翼地搂着秦旋,连声音有些发抖:“你……你现在很难受吗?再坚持一会儿啊,马上就到医院了。”
看到秦旋疼得面色苍白,眉头紧锁,连冷汗都出来了,梁锦程莫名感觉自己身上哪里也疼起来,疼得厉害,他放轻了呼吸,不敢乱动,心尖儿上最柔软的一点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看他实在难受,林婧姝只好停下车去买止疼药,又接了杯热水,哄着秦旋把药吃下去后,人终于睡着了。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人一松懈下来,往往就会坏事。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跟踪了几公里。偏偏对方车技还不错,一时半会儿甩不开,林婧姝只能带着他们不停兜圈子。
梁锦程望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脸色有些忧虑。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是秦旋这小祖宗,要马上送他去医院才行。
一路颠簸,让人根本没法好好睡觉,秦旋半睡半醒中喊了一声方意,又昏死过去。脸色白得吓人。
林婧姝拉了手刹,把车停在路边,摸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仰头吐气,烈焰红唇,雪肤乌发,美艳得不可方物。
下一秒她的眼神就变得坚定而冷静,夹杂着几分狠戾。
“照顾好他。”
这次是真的要拼命了。
经过一番艰险操作,林婧姝终于成功甩开了那些跟踪的人。
梁锦程抱着秦旋,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才把气喘匀。“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会撞上去。”
“没事了没事了。”他下意识轻拍着怀中人的肩头安抚他,垂眸时却对上一双忽然睁开的双眼。
要怎么去形容那眸子呢?
宛如在春溪里荡开的一汪碧波,清辉洒在湖面,月色浸透海水,疏冷,透明,有层层冰结而又闪闪发光,于孤寒中流淌出融融泄泄的暖意。
而刚睁眼那一霎,是初生婴儿般的纯然无瑕,眼神里还含着懵懂温软,却在瞬间散发出凛冽的警惕之意。
又在看清眼前之人后,寒芒顿敛,锋利转化为风流而自嘲似的一笑,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
这种种变化都被梁锦程看在眼里,从前二人未曾真正结识过,彼此互不了解,而今天却有幸见到他这般模样,心下不禁觉得有趣,又有些难言的酸楚。
秦旋哑声问道:“有烟吗?”
梁锦程不想让他抽烟,就摇了摇头。林婧姝却递了一支过来。
尼古丁的气味漂浮在周围,秦旋半闭着眼,面容苍白平静,深邃的眉骨透着一丝无言的忧郁。
“方意呢?”
他一边问,一边用指尖掐住烟头,捻灭了那点火光。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却教人心头莫名一疼。
梁锦程喉头干涩,突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
“方意还在齐家。为了拖住他们的人,让我们有机会带你走。”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问了一句:“你是真心喜欢方意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只是胸口有一块酸涩得厉害。是后悔?是心疼?还是嫉妒与不甘?都无所谓了,在听到秦旋的回答时——
他说:“是啊。”眉眼弯弯,笑得吊儿郎当,放荡又肆意。
心脏像是被揪住,狠狠一痛,梁锦程装作不在意,又问了一句:“你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吗?”
秦旋正拿着那枚打火机丢来丢去地玩,闻言笑了笑:“当然。”
梁锦程愣愣地看着他,正想说话,忽然看见青年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不可能啦!”
秦旋笑得太剧烈,胃痛又开始发作,便耍无赖让梁锦程帮他揉揉。
梁二少一脸无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肚子上按了下,犹豫着问:“这样吗?”
手掌隔着布料,能够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