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晨省,吴皇后在长春宫接见后宫诸位妃嫔,外头递话的太监进来磕了个头,说宜妃(燕氏赐号为宜)昨夜侍候陛下劳累,便不来请安了,望娘娘恕罪云云,吴皇后的面色一下就冷淡了。
底下有一刻的静寂,显见也不是头一回了,直到王婕妤打了两句圆场,气氛才又热络起来。
王婕妤是大公主的生母,也是潜邸里就服侍当今圣上的旧人了,如今大公主养在皇后膝下,两边就亲近起来了,她少不得要替皇后找些场子,这宜妃十日里有八日都不来定省,来了也只是略站一站,她们这些旧人都有些嘀咕,只是不好面子上太显罢了。
王婕妤抿了口茶,就听见下头有年轻些的杨贵人颇为不忿地小声抱怨着:“……就她受累,倒也不见得推辞两天,装什么样…………”
杨贵人年轻貌美,是当初宫里赐下给太子曹祯的秀女,宜妃燕氏未伴驾前,也颇有几分宠爱,现下是连皇帝面也见不着了,如何不心生嫉妒。
吴皇后隐约听了半耳朵,半天也没什么表示,她是当惯了泥人菩萨,也就没斥责她们不懂规矩,只是略咳了两声,底下自然就收了声。
“服侍陛下是正事,你们也要更勤勉些。”
底下稀稀拉拉一片应是,吴皇后心里不痛快,这时大宫女金香过来耳语几句,显见皇后的面色更是说不出的复杂混杂着几分厌恶了。
会看眼色的此时便纷纷告退了,不一会儿殿里只剩下吴皇后、大宫女金香并几个皇后的心腹,金香才仔细道来:
“……有体面的、同太后娘娘亲近的太妃们都荣养起来了,现下就是西苑的人不好处置,不干不净的,还有些南巡贡上来的戏子瘦马,按例是都殉了先帝爷了事,偏有个甚么婉嫔,吵闹着要见咱们陛下…………”
金香见皇后的脸一下阴了,忙收住话头,跪下不说话了,两厢静默,即便不说下去,吴皇后心里也明镜似的,这个西苑婉嫔,只怕是与当今皇帝曾有些勾缠,皇帝忘了,现下要殉先帝了,才闹将起来,盼着皇帝能想起她这个人。
大太监悄没声息地给皇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等人既然陛下忘了,不如彻底摁死下去,免得秽乱了宫廷。
皇后却想起了今日定省又没来的宜妃和底下后宫诸人若有若无的眼神,她这个皇后的权威已经被深深地动摇了……………
吴皇后深知丈夫执拗且不容忤逆的性格,也不敢惹他生气,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她这个皇后连一个外头送进来的妃子都管不了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以她多年无宠的处境,如果连尊荣和体面也没了,就更难让底下办差的人心服了。
皇后沉吟许久,低声吩咐下去…………
翌日,曹祯照常往慈宁宫请安,见过太后并几位陪坐的太妃。
他来这里很勤,心底里只是为了见一见、问候一下那位花容月貌的小太后罢了,见她身量娇小、别别扭扭地坐在上首接受自己的参拜,就暗暗觉得好笑,因而格外生出些每日来逗弄一番的心思。
只慈宁宫人多口杂,还有太妃、太嫔许多老女人每日来陪坐说话,到底不好下手,只得收敛许多。
这日照常下朝后问安、问药,曹祯有些困倦,就说在西侧间歪一会儿,遣散众人,几个小太监服侍着解衣脱靴,忽然见一宫人打扮的美貌女子进来,一下含泪跪倒在皇帝面前,口称:“陛下救我!”
曹祯坐在塌上,以靴抵她下颚,迫她抬头,见着香腮似雪,只以几件银钗挽着乌发,泪痕清淡更衬得她楚楚可怜,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她来:“……你是先皇的……那个……”
“妾身是婉嫔啊!”她又惊又怕,忍不住抱住曹祯的腿,脸颊微红:“陛下……陛下曾幸过婉儿的……”,一边流泪哀求起来:“陛下……好陛下……求您救救婉儿,婉儿不想殉…………”
曹祯让她这般娇怯可怜地一求,已是心下一荡,那日给先皇侍疾,他是色急上头,直顾着爽了,竟将这等美人忘了,他不由得将婉嫔扶起来,搂在怀里:“好了,朕不是在么,怕什么。”
婉嫔伏在他怀里先是哭了一场,又是红着眼眶说这宫里没个拿她当人看的,不过都当伺候人的玩意儿罢了,又说同屋侍候的让那些太监嬷嬷领出去就没回来了………她寻着机会才跑出来见陛下一面,万死也值得了……直哭得曹祯心生怜意,只是一时未想好如何处置她,竟是迟疑了起来。
却说这西苑实是得了皇后的懿旨,假意疏忽,将她当做宫女混进了慈宁宫,婉嫔心下揣揣,多少猜到有人在她背后使劲,却不敢对皇帝讲。现下见曹祯面有迟疑之色,恐是皇帝不愿收她这个先帝妃嫔,她岂非难逃一死?
婉嫔情急之中,一下从皇帝怀中翻身起来跨坐在龙根上,也顾不得羞了,隔着衣物前后扭动起来,一边摸索他身下巨物,一边解开外衣:“陛下……让婉儿伺候您吧…………”
曹祯方才就有点意思,看她哭得越可怜邪火越旺,一时也什么都忘了,两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外衣解了解里衣,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