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父亲,痛苦是母亲哪怕去世了,在她的葬礼上,或许他们谈论的还是生意,而不是她本人!
知意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却能把他感受说中十之八九。
而他最后还是没把琴砸了。
相反的,还认认真真的在大提琴包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很奇妙的,他有了一个小爱好。
一个……和利益无关的小爱好。
母亲给他请过礼仪老师,花费了三四年的时间,同进同出,专门教导他的礼仪。也请了语言教师,专门为了纠正他的口音和用词的习惯。
稍有不对,就会被惩罚,毫不留情的那种。
还有更多五花八门的补习班,来来去去更换的教师,为的是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有气质的贵族小少爷。
让他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克制又守礼。
但实际上,他依旧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怎样去试图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他从母亲身上学习到的第一课。
只是教导他的母亲却并不快乐。
她每天都在赚钱。
不是在谈生意的路上,就是在谈判桌上气定神闲的报出自己的筹码,要不然就是在毫无止境的越洋电话中消磨了光阴。
她只是需要金钱给她带来安全感,但本身其实并不享受这个赚取金钱的过程——这一点是和容清桦相反的。
容清桦不需要金钱带来安全感,他只是享受着这整个过程。
他喜欢做领导者、制定者、规划者。
未来是瞬息万变的,也就更需要超前的眼光和判断力,还有及时的决策,这都是容清桦喜欢的东西。
所以他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折磨,而是享受。
而对母亲来说。
大概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是纯粹的折磨,大概也有成就感……可惜依旧不足矣挽回她的生命。
母亲的死惊醒了他。
赚钱不该是人生的目的。
至少不是唯一的、最重要的目的。
这回让他忽略了很多路上的风景,以及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就学会了,在做有目的性的事情的同时,也去做一点儿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他碰到了他的小姑娘。
这大概是最幸运的事情。
人是有感情的。
在感情面前,利益也得让步。
他的父亲大概永远都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容父永远也想不到,为什么有人能对这么大的一笔钱无动于衷,这甚至都不是钱的事情,已经不足以用钱来形容了——在容父眼里,拒绝继承容家的他就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傻子。
就为了那点儿小事,放弃容家产业,简直是个白痴。
可在容清桦眼里,如果这些东西,能让母亲复活过来,哪怕是多活一个小时,他都会眼都不眨的同意。
他们母子的关系,其实向来冷淡。
并不亲密,也并不像是普通人家一样紧凑。
容清桦的手指触摸上了大提琴包上的名字,他垂眸,心想,可至少母亲确实爱他的。她愿意每周抽出时间来陪伴他,来见他,他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现在还远远不够。
容父还没有付出代价,远远不够。
他满脑子的愤懑,消失在知瑶的敲门声里。
敲了两下,就停了。
很急促的,而后又平静,似乎勇气已经消退掉了。
门外的小姑娘低着头生了一会儿闷气,才说:“……把伞还给我。”
声音细细的。
小到几乎听不见。
在之前进门的时候,面对他那句玩笑。
小姑娘的第一反应是气的将手里的伞丢向他。
力道很轻。
可当时她也忘记了这是柄刚用过,全都是水的伞,也就果不其然的,只是稍微淋湿了半只手臂的容清桦,得被迫换掉整身衣服。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活该,容清桦一句怨言都没有。
只是知瑶就不这么看了。
她当时的反应,真的挺好玩的。
小姑娘的表情,就仿佛她自己是个坏人一样。
他倒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坏人。
容清桦轻笑出声,他拿起了搁在桌上的伞,推门出去。
知瑶刚好探头。
似乎想通过猫眼看看他在不在里面。
结果,这个糟糕的巧合就是直接一头撞上了对方的胸膛。
带着一点儿湿润的水汽。
温热的,但却并不算单薄——反正他一点都没有影响的样子,晃都没有晃一下。
她捂着额头,哀怨的看着他。
眼睛里泪蒙蒙的哎呦了一声:“你肯定是故意的……”
谁说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