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你别跟我分手。”
前方上演着一幅苦情分手戏码,赵景城在旁边看得发困。
本来说让张龙浩星期一再去道歉的,结果今天早上张龙浩一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与电话席卷而来,最后没办法了,他只能忍着屁股上的伤痛出去见她一面。
一见面黄诗雅就泪如雨下,苦苦央求着不要分手,说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差给张龙浩跪下了。
最后张龙浩弄得烦了,爆出一句:“对不起,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男生,所以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黄诗雅哭花的脸赫然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张龙浩的脸上,厉声骂道:“不谈就不谈,用得着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吗?死渣男,祝你做一辈子0。”
说完,黄诗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卧槽,这娘们打人挺狠啊。”张龙浩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被抽红的俊脸,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看啊,她还是打轻了,我就该把你的裤子扒了给她看看你的屁股。”
“滚蛋!你打得也忒狠了,我刚才都快站不住了。”张龙浩面露难色,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屁股。
“哼,不狠怎么让你记住教训,上车回家吧。”
两人一路拌着嘴回到了家里,赵景城刚把张龙浩搀扶进门,忽然他接到了个电话,是左非的。
赵景城有些讶异,这好像是左非第一次打电话给自己。
“喂,怎么了?”
“你,能不能来医院一下。”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疲惫,让赵景城不免有些担忧。
“是阿姨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的,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好,你等一下。”
电话挂断,一旁听着的张龙浩云里雾里地问道:“谁啊?”
“左非,我现在去找他,你自己乖乖呆在家里。”
“没事找他干什么?”张龙浩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明所以。
“他家里出了点事,我去看看。”赵景城顺了顺张龙浩的短毛,便转身驱车去往了医院。
刚到医院停车场停好了车,还没上楼,就发现医院门口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有着一撮零星的火光,一个男人正蜷缩地蹲在黑暗之中抽着烟。
若不是赵景城有意无意地朝那里看了一眼,他都发现不了那个抽着烟的男人就是左非。
“左非?”
蹲着的男人脑袋动了动,抬起头来,借着医院里发出的灯光,照在他白的透明的脸上,狭长的凤眼此时布满血丝,眼角挂着一滴泪痕,嘴唇也有些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怎么蹲在这里?还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赵景城闻不惯烟味,皱着眉头将左非叼着的烟头拿走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左非垂下眼睛,默默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哑着嗓子说道:“就是觉得有点心累。”
“去车上吧,这里冷。”赵景城拉着左非的手,两人一齐坐到了副驾驶上。
窗外的夜色很黑,那处的灯火仿佛远在天边,周遭被寂寥吞噬,车内很暖和,没有开灯,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呆了一会,谁也没有出声。
还是赵景城先行打破了这片沉默,他握住了左非骨节分明的细嫩手掌,他的手掌很凉,像握着一块冰似的。
“手这么凉,不戴个手套?”赵景城又将左非的另一只手拿过来握在手中,轻轻摩擦着。
左非有些诧异,随即又有些害羞,若不是车内很暗,那赵景城一定能看见他耳尖的一点红晕。
“还没到戴手套的时候呢。”
手掌间的冰凉逐渐被一点点暖化,赵景城接着问道:“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左非愣了一下,眼神再次暗淡下来。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我爸他男朋友找上门来了。”
赵景城有些讶异地瞪了瞪眼睛,没有打断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让我妈把房本交出来,说他和我爸为我妈的病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情,现在该还给他们了,他妈的,他们不就给了点钱吗?我妈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给点不是应该的吗?搞得好像我妈欠他的似的。”
左非越说越气,到最后都有点上头了。
“要是我能再有用点就好了,也不至于让我和我妈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一声长叹,伴随着一口白雾化在空中逐渐消散。
这时,一只大手将左非揽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牢牢地贴住了赵景城的胸疼。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将脸埋了进去,这充满温度的拥抱让他安心,也让他的鼻子一酸,泪腺分泌,泪水脱了眼眶的束缚。
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