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悦百依百顺的模样让我放松了警惕心,没留神地就跟着他一起回了我俩的前爱巢。
房间里的摆设与我离开前的最后印象没什么不同,随手放的杯子仍在原位,甚至连里面的咖啡都还在。
我嫌弃道,“你就一直放在那里,都不洗一下?”
陈意悦走向前快步把咖啡杯放进厨房,神色自然地解释道:“这是我出门前喝的。”
我怀疑他在辩解,又想到他在教室睡着的画面,莫名心酸了一下。
我怕情绪上脸,立即转过了头。
为了掩饰尴尬,我走进房间准备拿我的背包,查看里面的证件还在不在。
陈意悦跟在我的身后进了房间,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我警觉地喊道。
既然他能做出悄悄给我装定位软件这种事,想必更多践踏法律的行为他肯定也能做得出来,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单纯无害的李汉宁了。
陈意悦耸了耸肩,把门打开又关上,证明没有反锁,也没有什么机关。
我不好意思误会了他,闭紧了嘴,只翻动背包里的东西,把背包翻得哗哗作响。
陈意悦站在一旁,注视着我,冷不丁道:
“我没动。”
我吓了一跳,顺了顺气把书包提起猛地站了起来,语气却小心翼翼道:“我能走吗?”
陈意悦抿了抿唇,两颗黑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与我对视。
我紧了紧握着书包带子的拳头,做好要将从文卿那里所学的内容付之实践的准备。
却只见他从旁边移了一厘米。
我懂这是放我走的意思,与他肩膀相撞,就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做了那么多武力准备,可陈意悦没给我一点实施的机会,这算什么事儿?
还有点小失落。
我迎着正在下落的夕阳,欢快地背着书包回了文卿家。
老小区的人员进出都看管不严,但是却有一种接地气的亲切感。
晚上睡觉前,我又琢磨了下陈意悦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能这样通情达理,又何必当初做得那么绝。
听着外面的狗叫声,我把手机充上电,美滋滋地将陈意悦抛出脑海,闭上了眼睛。
塑料袋被寒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声响。最近楼下的路灯坏了,外面聊天的老人也都早早回了家,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人影。
隐隐绰绰间好像有一人默默地站在墙面斑驳的居民楼外,望着五楼那扇黑黑的窗户,就一直在那里伫立着,宛如一具雕像,风吹不动。
翌日醒来,心头再无重担,我倍觉神清气爽,甚至还想出去再晨跑锻炼一番。
可惜早上有课,我只能背上书包,买了早饭就匆匆坐公交去学校。
室友们见我光彩照人,纷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李佳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昨晚怎么了,这么开心啊?”
胡天楠更是绕着我脖颈看了一圈,满嘴“一夜七次”“怎么没草莓印”“是不是不行”的混话。
我心情正好,笑着摆手,不与他们计较。
下课后,我们结伴出了教室,胡天楠不知道看到什么,更是朝我挤眉弄眼。
我只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你看不见啊?”
见我直冲冲地往食堂走,胡天楠在一旁不敢置信地问道。
“看见什么?我以为你眼睛有问题呢。”
“那儿啊。”
他手一指,树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陈意悦扶着树在那里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喃喃道:“他怎么在那里?”
“小别胜新婚呗。”
不知道是谁说的,我刚瞪过去,那群人已经连个影都没有了。
我回过头,迈开步子朝陈意悦走去,势必敲打出他的阴谋。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不知道为什么,陈意悦这几天一反常态喜欢上了全黑的打扮,俗话说要想俏,一身皂,他穿这黑色果然显得格外俊秀,黑色的反差衬得他整个人如白玉一般发出莹莹的光。
怪好看的,我在心里默默鄙视见色起意的自己。
他就站在那儿等着我走近,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让我感觉出来莫名的紧张。
我觑了眼他抠着树皮的手指,干净的指甲都沾上了脏东西。
紧张什么?
我都还没紧张。
还没等我问话,陈意悦就开了口。
“看看没关系吧?”
我被噎住,“嗯……”
“你没课?”
陈意悦摇了摇头。
我了然,见他实在没有攻击性的模样,又说不出狠话,便不管他,一个人走了。
边走边问了那几个没良心的东西在哪儿吃饭,再勒令他们帮我打饭。
那几人看到了我,又往我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