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一下子就将他甩出去老远。就像那滴眼泪不是眼泪,而是什么能烫伤人的有害物质,让秦邵彻底没了继续的欲望。
许郁撞在笼子上,又弹回来,虚软无力地趴在柔软铺垫上,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秦邵冷冷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得滴水,他居高临下地看了许郁一会儿,“你就是死,也得死在这里。”
许郁垂着头,没有说话。
秦邵站了一会儿,出去了。
许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其实他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黑甜梦境。再醒来时他依然躺在这只笼子里,笼子外边罩着的布已经被取走了,落地窗外的光线照进来,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了挡。
“吃点饭好不好?”管家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十分熟悉,他边将东西从一个小门里给他递进来,边语气轻松地劝慰许郁,大概以为他和秦邵不过是闹了一点矛盾,“秦先生还是很疼你的,在外出差那么忙也还是想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何必在那种时候惹他不开心呢?”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不懂事的晚辈,许郁心想,管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见多了,这点事在他眼里大概就是无病呻吟罢了。许郁一句话都没说,不吃不喝躺在笼子里,食物一直有定时更换,但每次都是原封不动地送来,原封不动地撤下。
到了第二天,管家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无论是秦邵那边还是许郁这边,都像是真的动了气,他自然拿秦邵无可奈何,只能来劝许郁,但许郁就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躺着,怎么跟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管家隔着笼子替他嘴角的伤口涂药,毕竟也照顾了许郁这么好几年,一时间也很心疼,“别再和秦先生斗气了,他真的很喜欢你。”
第三天的时候,许郁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整个人瘦得像是纸片一样,管家把他从笼子里抱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意识了。
“他说让你走——”
没想到许郁一下子就清醒了,这句话对他来说大概像天籁,管家正在给他拿衣服,许郁接过来随便一套 连袜子都没穿就往外跑。
他腿软得跟面条一样,但硬是撑着跑了出去,管家追在后面说让司机送他,但许郁根本听不见,独自一人跑出了这栋豪宅。
秦邵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的背影,管家语气担忧地说:“要不您去追一下?”
秦邵没有反应,管家于是只得自己上阵,他带着司机一起去追了,但很快就返回,回来后直接大步踏进了秦邵的书房。
他知道秦邵肯定在等着。
管家摸了摸鼻子,说:“他和自己以前的男朋友走了。”
言简意赅地说完,管家不欲多呆,转身就走,但后面传来了几声轰隆巨响,原来秦邵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了下去,还把电脑砸到了玻璃上。
“您就不能别这么死要面子吗?”管家头疼地看着秦邵恼怒到几乎变形的俊脸,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从小就很有主见的主人,“一吵架就把人关进笼子里,还动手,这不太好吧,您这种举动摆明是在欺负人啊,就算我和他说一百遍您喜欢他,他也不会信嘛!”
管家真的很少这么不给面子地“教育”秦邵,虽然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秦邵也基本拿他当长辈,但他从来不会自恃长辈身份对秦邵的行为作出评判,他唯一做错的事大概就是当年看着秦邵喜欢许郁喜欢得紧,他也跟着看许郁怎么看怎么喜欢,一时嘴快说觉得许郁长得真漂亮,而且是那种适合上镜的漂亮。
他早年学过摄影,知道什么人在镜头里会好看,结果没想到这句话触动了许郁,他开始挖空心思去混娱乐圈了,明面上只是去玩玩的样子,也仍旧好好地当着秦邵的小情人,但心野了是秦邵心知肚明的事。
现在果然走到了这一步。然而其实他觉得秦邵这次走岔了一步棋,就许郁的那个前男友,那压根就不能叫事儿,却偏偏成了他们这次决裂的导火索,看得真让人叹息。
眼看秦邵一顿火终于发完,而且脱力地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管家终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结果不拍还好,一拍差点把秦邵整个人给拍进桌子底下,秦邵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管家震惊地去扶他,不小心碰到他的额头,发现滚烫得吓人。
管家差点惊叫出声,是了,吵架冷战这种事,可不是双方都身心俱疲么,许郁不吃不喝只想分手,秦邵也气得几乎食不下咽,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只是他向来表现得强横而富有自制力,都差点被当成是铁打的了。
又一阵人仰马翻后,终于将秦邵安顿好了,秦邵已经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他捏了捏眉心,有点想立即把许郁找回来,但转念一想,之前许郁大概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了,这才多久,还是先缓缓吧。秦邵气急攻心后的虚弱只是暂时的,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等秦邵回过味来了,也不可能真的任许郁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结果没想到秦邵这一病病了很久,管家全心全意地照顾他,只是突然发现这似乎是心病作祟,秦邵可能自己也不想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