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村民说,因为没生出儿子,晓阳母亲在家经常被打,终于在她六岁那年冒死离家,再也没回来过。
爷爷奶奶嫌晓阳姐妹是女孩,不愿意照顾她们,爸爸又要外出打工,所以晓阳和姐姐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地生活着,节目组跟拍她时,她和大两岁的姐姐已经相依为命五年。
2015年,晓阳的姐姐初三没念完就辍了学,跟着老乡出门打工。晓阳被叔叔接回家照顾,叔叔家条件也不好,晓阳时常挨饿,还要做喂猪、砍柴之类的家务,久而久之,她原本排名中上的成绩保不住了,直线掉到全班垫底。
2016年的采访中,跟拍的记者阿姨问她:“晓阳,初中毕业后你打算继续上学吗?”
晓阳直愣愣地看着镜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摇头道:“我现在就不想上学了。”
2017年,团队赶到晓阳家时,发现她已经退学了,说是去外省投靠姐姐。
团队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再次联系上晓阳,并赶去她打工的城市跟拍她。十五岁的晓阳在一家私人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月薪两、三千,她还是个半大孩子,对着记者阿姨时笑容很青涩,说到自己辍学,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一年后,也就是几个月前,团队再找到她时,她已经完全变成另一副样子——她在夜总会上班了。
看到化着浓妆、穿着劣质低胸裙、手里叼着香烟的晓阳,记者阿姨都不知该怎么和她聊天。晓阳倒是无所谓,翘着二郎腿对着镜头说:“我现在挺好的,每个月赚得比以前多多了。”
那笑容是混不吝的,再也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
因为审查缘故,正片里不会有她工作内容的呈现,但谁都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第二个女孩叫莲莲,2013年时十二岁,小学刚毕业。
莲莲长得很清秀,但成绩不太好,有些厌学。她在老家长到六岁,被父母接到打工的城市上学,下面还有一个一直跟着爸妈生活的弟弟。
可想而知,她和父母不亲,性格沉默寡言不讨喜,在学校里,因为长相突出和不合群时不时地被人欺负、骚扰,小学毕业后就不肯再上学了。记者阿姨苦口婆心劝了她好久,她才勉勉强强去上初中。
可是2014年去拍摄时,莲莲已经自作主张退了学。
她不肯告诉记者阿姨自己在做什么,但吃穿用度显然不是父母给的。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子,成天就在社会上混。
2015年她失联。
直到2016年,她主动联系记者阿姨,说自己现在在西北的一个小县城生活。女记者带着团队跑去见她,震惊地发现,她怀孕了。
莲莲说她交了男朋友,但死活不肯说那人是谁。她挺着大肚子,嬉皮笑脸地问记者阿姨采访是不是应该有钱拿,说要给自己孩子攒奶粉钱。
2018年,十七岁的莲莲已经是一个少女妈妈,她再也不是那个清秀可人的女孩了,此时面皮粗糙,身材发胖,留着一头油腻的短发,抱着儿子与其他带孩子的年轻妈妈们聊天。
记者阿姨问她以后的打算,莲莲说:“我男人说了,再生两个孩子,就接我去他那边打工。”
“那孩子呢?”
“公婆会管的,我们这儿都这样。”
记者阿姨问:“你后悔吗?”
莲莲的表情凝滞了片刻,最终呵呵呵地讪笑起来,说:“后悔啥?我们这儿都这样。”
第三个女孩叫月琴,是个典型的留守儿童,2013年时十四岁,上初一。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留在老家。
她成绩优秀,父母同意她上初中,可是2015年初中毕业时,她考上了县里的高中,父母却不同意她继续上学了,因为供不起三个小孩上学,让她去打工帮弟弟挣学费。
视频里,十六岁的月琴对着镜头默默地哭泣,记者阿姨温柔地问月琴:“你想上学吗?”
月琴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但眼泪却又滚出了眼眶,她抬起黝黑粗糙的手背抹掉眼泪,很低很低地垂下了头,只能看到两个单薄的肩膀不停抖动。
屏幕前的孟真心揪得紧紧的。
简梁说:“我们其实不应该过多干涉被跟拍者监护人的行为,毕竟九年制义务教育他们做到了。但这个女孩,成绩非常好,我们就还是做了点工作,帮她争取到县里的高中减免学杂费,她又承诺会在寒暑假留在县里打工,她父母才松了口。”
2018年,十九岁的月琴顺利参加高考,考上了外省的一本大学。她把录取通知书拿给记者阿姨看,露出农村女孩特有的羞涩笑容。
她的大学学费将申请助学贷款,生活费则靠打工和争取奖学金来解决,记者阿姨问她:“月琴,你高兴吗?”
月琴点点头,手指绞着衣摆前襟,小声说:“高兴。”
她个头特别瘦小,上高中时为了省钱,经常就是米饭就着咸菜过日子,十九岁的大姑娘身高才1米5出头,整个人面黄肌瘦,头发一点光泽都没有,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