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带你去找瓦尔沙先生,他会有药治疗你的。”伊尼尔从未进入过红海内部,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这里的海草把水全染成红色了,你找得到路吗?我怎么什么也瞧不见。”
“怕什么,你姐姐我闭着眼睛都能游回家,还怕把你弄掉了不成?”见小雄人鱼全心全意依靠着自己的模样,我心底那丝所谓的大雌性主义的情绪悄咪咪地蔓延了上了脸,更锚足了劲儿为他避开前方的阻碍。
那是一座非常宏伟且极具压迫力的建筑。作为与华丽宝石点缀的人鱼城堡互为极端的存在,深黑色的黑曜石制成的堡垒像一把坚无不摧的匕首笔直地插在孤零零的峭壁上,那位孤僻的大人就将自己藏在这里。
“瓦尔沙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无视掉平常不得随意进入的规矩,我一边抓着伊尼尔一边急冲冲的撞开瓦尔沙先生魔药房的大门,咋咋呼呼的大喊道。
瓦尔沙先生跟往常一样倚靠在躺椅上翻阅着一本砖头厚的书籍,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离开过书页,平淡的开口:“出去。”
“瓦……”求助地话语一瞬间卡在喉咙,我涨红了脸,看起来一定非常难堪:“不,不行,你得救救他。”伊尼尔握住我的手心湿滑一片,我奇怪的朝他望去,却发现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瓦尔沙先生的下肢,恐惧与不安混杂交织在他的脸上,脸色苍白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糟了!我忘记提前告诉伊尼尔:瓦尔沙先生的身体形态与我们不太一样的事实了!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害怕的原因,只得笨拙地安慰他:“别怕,瓦尔沙先生是好鱼……呃,好章鱼……”
“艾丽,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瓦尔沙终于合上了书页,冰锥一样的眼神扎在我的背上。
“没经过主人许可便擅自闯入的可不叫客人。”
瓦尔沙先生怎么今天跟吃了海辣汤一样?明明平时我怎么骚扰他看书他也不会用这种恶劣地语气命令我……我咬着牙硬着头皮吼道:“如果您不给我治愈魔药,我就再也不回来了,我发誓!”不知哪来的莫名底气支撑我忤逆他的命令,甚至不甘示弱地呛了回去。明明摸一摸那颗愚蠢的玻璃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居然表现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漠疏离,伊尼尔的伤口都要被海水泡的发白了好吗!
“姐姐,我有点冷……”少年像抱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挂在我身上。暗道不妙,我不禁将失血过多而发抖的伊尼尔抱进怀中取暖,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温度好似骤然降了一两度。
“行了,”瓦尔沙先生估计是被我俩姐弟情深的情谊感动到了,别扭地随手从抽屉里抽了两盒药剂扔了过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人鱼行为艺术展厅吗?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我捧着抛来的药剂顿时心花怒放,自动过滤掉对方的冷嘲热讽:毕竟瓦尔沙先生孤身一人很久了嘛,看不惯年轻人整天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啦,我笑眯眯地朝他咧了咧嘴:“谢谢您啦!”不知道为啥瓦尔沙先生的脸好像更黑了。
伊尼尔乖乖趴在我的床上,我轻柔地拔开他肩上染血的银发——破开的口子依旧深可见骨。我心里一紧,赶紧将怀里的药剂掏出来依次倒在他的肩胛上。
“嘶——”银发少年瞬间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太阳穴疼的一突一突的跳。我只能像抚摸曾经地那只宠物海豚一样抚慰着他的脖颈,试图让他舒服一些:“别怕,再坚持一下,我曾经跳火山摔断了尾巴,抹了药以后第二天就能下床了。”药剂混合着瓦尔沙先生强大的灵力,很快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形成一块比周围皮肤稍浅一些的新肉。
“姐姐!”伊尼尔忽然抓住我的手,他抬起头,眼眶湿漉漉地看着我:“我不是怕痛,我……我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丢下了。”我当他在耍小孩脾气,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别胡说,我哪敢离你十米远啊,嘿哪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
“是真的!当时海妖大人说要赶我走的时候……你一定很为难吧……”伊尼尔垂下眼眸,神色落寞。
唉……这家伙……瓦尔沙先生一向不喜欢在工作的时间被人打扰,就连我也不列外,伊尼尔一定是被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吓坏了,毕竟他的父母那么爱他……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心生阴暗:要是当初瓦尔沙先生挑走的是弟弟就好了。
“姐姐?”伊尼尔的声音将我从幻想中唤醒,看着他关心的目光,我不禁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伊,伊尼尔,你误会了瓦尔沙先生了,其实他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凶恶,他只是太久没和别人相处了……你懂的。”“不是的!”伊尼尔飞快地打断了我的话音,他咬了咬唇:“你没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毫无生命的死物,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死我!”
“嘿冷静点兄弟,”我按住他的脖子,“我不能让你当着我的面这样冒犯瓦尔沙先生,至少他最后选择了救你的命不是吗?”伊尼尔张了张嘴,仿佛还想说些什么,我怕他还在胡思乱想便抢先说:“忍了这么久的疼,你不累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