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得成功让男人放在腿侧的手抑制住颤抖拿上桌面。
羽睫低垂,姚良眼神一点点划过男人越来越急切的、狼吞虎咽的动作,疯狂掉落的碎渣,手背上有一道横切刀痕的、不断抓取蛋糕的手——那一道刀痕,是姚良在产房中急需输血时,双眼赤红的男人失控地一刀向自己狠厉划下的。
味道过于甜腻的奶油蛋糕堆挤在喉管处的滋味并不太好,甚至需要用力到喉咙发痛的力度吞咽几次才能完全吞下。但单单从严屹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这份蛋糕仿佛是什么绝世美味一般,仿佛是——和他们第一次遇见时,拯救他于极度饥饿中的面包一样,可口,而万分珍贵。
男人从来没在他面前如此粗鲁过,姚良强迫自己看着方格桌布来转移注意力。严屹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姚良能感觉到很多时候,他都十分注重干净(即便姚良说过很多次,累了就休息,不要再折腾着换下军装,但严屹还是坚持着重新冲洗完再躺在他身边),吃饭时,克制住自己的速度和姚良一齐结束用餐,连不小心洒出汤汁都会紧张半天……
不、不能再想了。
姚良微不可查地甩甩头,实际上更多的是在掩饰他眼中蓦然聚集的湿意。
“哒、哒。”水滴滴落的声音,令姚良愣怔了一瞬。
被拉长的圆珠一颗颗坠堕,铿锵有力地溅在桌面上,又转瞬被桌布吸收成一块洇迹,一片越来越大的洇迹。
放在膝盖处的双手猛地绞紧,月白色的长衫被姚良自己攥得皱乱不堪。他死死地攥住下摆,眼神桌面上一扫而过,再不复返。
他是世界上最胆小的胆小鬼,连抬头确认的一点点勇气都没有。
“咚——!”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却没能让依然低着头的姚良有任何反应。
良久,姚良终于松手撑着桌面站起了身,看向了与其说是被吃,不如说是被机械地吞噬得一干二净的蛋糕——
两倍的药效,终于起作用了。
二十三 好久不见
“姆妈……船、船船。”
姚良耳边是姚平安磕磕绊绊的慢吞声音,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听闻了远离边岸的南方是最安全的这一说法。而且一位曾经的、来自南方的朋友也对他讲过,他所来自的那个省城很富裕,自然,教育应该也不会差……姚良看着身边伸出粉色指头指着轮船、一脸新奇的姚平安,咬咬牙下了决定。
黎明时分的清冷薄雾,被齐臻臻的一排黑色军车破开。
与此同时,象征离港的“呜呜”鸣笛声也随白色喷汽而响遍。
青绿色静脉般连绵的山脉,同严屹铁青的脸色一同从薄雾中显露。
船上栏杆旁的姚良猛地捂住嘴,拉着姚平安慌忙往拥挤的乘客们身后躲。
明明是可以使普通人昏睡三天三夜的药剂,到了严屹这里竟然只支撑了一个晚上。
姚良紧紧抱着一无所知的姚平安,背对着海岸,所以并未得见轮船乘着浪飞速远离的严屹忽地脸色苍白,像是得了癌症剧痛般跪倒在了地,只是那紧紧追着什么不放的眼神,依然是血色的清明。
浑身的血液都被来自严屹的惊吓给抽干,姚良牵着人,有惊无险地离开了上海——
也离开了……他。
越往内陆走,人们的认知也就越腐朽与闭塞。姚良不得不巧手将自己和小安的长发编成辫子,只要头上再戴一顶小帽,便难成他人眼中的“异类”。
一路上走走停停,故里某位上将性情大变,残暴凶虐的传言也不断吹进姚良的耳蜗。姚良总是低头耐心听着,却从不像其他口头讨伐那位上将的人一样发表看法,而人们也看不见垂首的他是何表情,只当是一个过于腼腆的听客罢了。
那段日子里,姚良一个人挑起了养活自己和小安的重担。一位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翩翩公子,变成了粗布麻衣、煮饭缝衣的“姆妈”。
好在,省城的日子也不算十分难熬,因为遇见了严慎独这样难得的热心同学。
严慎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面容清隽,衣冠整净,谈吐有礼,从未问过姚良为什么姚平安会喊一个男人为“姆妈”的问题——而最重要的是,严慎独是小安第一个亲近的朋友。
姚良曾经鼓励姚平安主动地尝试与同龄人建立玩伴关系,可惜用不了多久姚平安就会哭哭啼啼地扑回来,指着一个或两三个和他同样大的男孩子向姚良告状说:欺、欺负。
“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而已。”玩扮夫妻的游戏。
“小安,别哭了,快过来。”快过来啊,让我再亲一下。
“别哭啊……”小安哭起来,好像更可爱了。
姚良看着那几个孩子注视着姚平安的目光,总感觉哪里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并且小安白嫩的婴儿肥上为什么多了一些粘稠的液体?两侧脸颊也变红了不少,看得姚良皱眉心疼。
但,严慎独是不同的。
他一来,小安便主动地跑过去,牵住人家胳膊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