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丨残红】第二十六章：为难

    那时，嫁衣早已送了过来，水红色。因为是妾，是以并非正红。

    有天晚上，更深露重，春香都睡了，姜玉蝉还在对镜梳妆。她那时已然有些疯魔，甚至想，若是韶渊当真是喜欢玉絮，她与玉絮容貌相似，只要除掉玉絮，韶渊便是将她当做玉絮的替身也未尝不可？

    “姑娘在说什么？”海棠不是没有听清，而是玉絮这话她着实听不懂。

    后面的话太过下流粗俗，玉絮没听下去。

    她必须除掉玉絮。

    并不知道那婢女是玉絮，是引得韶渊一怒冲冠的玉絮。

    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委身于五皇子的。

    她不该去漠北。即便她如今回来，父亲都未曾当她踏进过家门，他将她视作家族的耻辱，在那些亲族眼中，她早已是残花败柳。便是韶渊愿意娶她，陛下都一定不允这桩婚事。姜大人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急于将她嫁给那个丑陋好色的陈员外，像是急于将她脱手，好让陈员外将她囚禁在城郊，免得她再“招摇过市”，以此来让这桩丑事平息。

    可她又失策了，韶渊偏偏要纳这个瘸子！

    【第五世丨残红】第二十八章：无题

    也许是因为他们共同仇视玉絮，竟合作起来。长乐郡主的表兄，也就是五皇子，与她关系甚好，且是那种肮脏见不得人的关系。长乐给五皇子吹耳边风，让他纳玉絮为妾，说玉絮不但长的好看，床上功夫也很是了得，能征服的了大将军的女人，你五皇子就不想征服一下？

    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玉絮不语，只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后来，姜玉蝉遇见了长乐郡主，长乐郡主不晓得她回了长安城，还以为她是玉絮，言语又将她讥讽了回去，却没想到又被姜玉蝉给骂了回去。

    海棠哄着玉絮试嫁衣：“虽说是按照姑娘的尺寸做的，但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嘱咐人改就是。”

    因为伤病，将军府的喜事延后，而陈员外也意外惨死，说是意外，可姜玉蝉心里清楚，一切都是韶渊的手笔。可陈员外一死，姜玉蝉便不用委身于她，只是她也清楚，自己高兴不了多久，没了一个陈员外，还会有什么张员外，李大人，孙大老爷。

    姜玉蝉正好利用了这一点，她利用了陈员外。

    只要能进将军府，哪怕是做妾，她都能够翻身！

    她与玉絮无论是容貌，还是穿戴，都极为相似，是以她便以玉絮的身份流连于烟花之地，着意勾引那陈员外。玉絮身边，她也一直找人盯着，那一日玉絮终于落了单，她便以为是老天开眼，总算垂怜了她。

    玉絮看着窗外簌簌的雪，并没有兴致，只是冷冷问了海棠一句：“你不会真以为是将军要纳我吧？”

    她还说：“将军府好久都没办喜事了。”

！”

    可对方是皇子，又是皇帝下旨，先不论韶渊心意如何，岂是她不想便不想的？

    有个势利眼的婆子，一直看不惯玉絮，或者说，这个刻薄的老婆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有的人就是生来就坏。

    也好，姜玉蝉想，韶渊怎么会喜欢一个瘸子？

    没被陈员外糟蹋，却似乎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

    那一日姜玉蝉照例忍着恶心与陈员外纠缠，然后将半醉的陈员外引到了失魂落魄的玉絮那边，再时候的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她在阴暗出听着玉絮挣扎喊叫，听声音后来好像是被堵住了嘴，她看着那马车起伏的厉害，却还是驶出城门，露出一抹明艳的笑……

    她成了姜玉蝉这桩龌龊事上最大的助力。不但将这件事情又一次传到了玉絮耳中，还冷嘲热讽的恭喜她，除了大将军，又攀上五皇子这样的高枝，还说她若是有女儿，理应找她讨教讨教，来为自己争个好前程。这婆子还同玉絮说：“看在我俩都在将军府当差的情分上，老婆子我偷偷与你说，坊间都知道，这五皇子喜欢玩野的……他宫里的那些姑娘，下面的伤就没好过。”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可她没想到的是，玉絮挣扎着活了下来。

    所以，她才借口去了将军府，拿红布找到了玉絮，激她一激。

    皇帝以为，不过一个婢女而已。

    没有玉絮这张脸，韶渊便只能看着她。

    他自有一套法子引得龙颜大悦，却不想皇帝高兴完了却说，大将军远赴边关，你便是看上他府里的婢女，也得等他回来亲自上门与他说一说。

    海棠收好嫁衣，心想，也许将军回来，姑娘就会开心

    可若真的等到韶渊回来，这事便不会成，姜玉蝉与长乐郡主便找人将五皇子要纳玉絮为妾的消息散布出去。还买通了将军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让他们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到玉絮耳朵里去……

    五皇子内里好色，又只以为玉絮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奴婢，只要他同父皇开口，便能顺利怀抱佳人。

    初学那一天，海棠也曾对她说过：“等将军回来，姑娘就能过好日子了。”

    姜玉蝉的人生大抵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