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物都会被他丢弃。
他走过了安倍府的走廊,他看到一个少年躲在假山的洞口瑟瑟发抖,满头的黑发都被秋天落叶上的露珠浸湿,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睁大,里面仿佛有眼泪却像是什么也没有。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少年令人心疼。
他走上前,解下身上的狐皮裘衣,他告诉自己反正这件裘衣回去后还是会被他丢掉的不如就送给这个少年御寒。
没想到少年后退了下,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向他充满了警觉和防备。
他生平最讨厌懦弱的人,他极其厌恶这种弱小的生物,一味自哀而不会学习去掠夺。
不过他可是源博雅,虚伪得令他自己也讨厌的人,他笑了笑,将狐皮裘衣披在少年的身上在他脖子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少年应该正在发育,他脖子上还没有喉结,那副容貌更像是个惹人怜爱的少女,但他就是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男孩子。
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句:“别怕!”
少年的身子抖了抖,他将狐皮裘衣双手拢住整张脸埋了进去,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令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很疼!
“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儿不回屋子?”
少年望着他,眸子上方的睫毛被露珠沾湿了,像是镶着几颗黑珍珠。
“他们都欺负我,把我房门锁上了!”
少年的声音很柔,就如一壶陈年酒酿,忍不住令人沉迷。
“为什么不欺负回去?”
“这不是我家!”
他以为少年很柔弱,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他比谁都倔强,那柔弱的外表只不过是一层伪装,他也清楚地明白当时自己初见他的感觉叫做喜欢,那份痛叫做心疼。
世上美色千万,身为天皇的孙子,他拥有这世上无尚的权力,喝着最美味的酒抱着最美的美人,他自然不会记得那个躲在假山洞里的少年,亦或是他只是将他藏在了深处。
那一年,他最好的朋友安倍晴明要娶妻,他笑着说了一声恭喜。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色能入晴明兄的眼?”
“普通之姿,你要知道我一向不看外表!”
修身养性、不近美色,当然安倍晴明只是一个审美观异常的男人。
结婚当天他突然有事没有参加安倍晴明的婚礼,婚后的第三天,他身后跟着一大帮的仆人带来了大礼。
在花园里,他遇到了一个男人正在修剪花枝,他的发丝看上去柔柔的,那双眼睛淡若一弯水,像极了他记忆深处的人。
他看到那人正拂过一朵粉色的茶花,他走上前将手覆盖在上面将那朵茶花采下。
没想到这人回头,看向他时眼睛都红了,气愤地憋红了脸。
“你是……”
“你又是谁?”
原来他早就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他轻笑,伸手又忍不住想要逗弄他,却见一旁一个女仆缓缓走来向他行礼,“博雅大人!”而后,那女仆又稍稍屈了屈腿,“夫人!”
看得出他在家中的地位并不怎么样,按礼数,仆人当然先给主人家行礼,可这女仆却偏偏先向他行礼。
‘夫人’?
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安倍晴明的妻子!
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安倍府,他怕看见那个人,看见他和安倍晴明情意绵绵,他终日沉溺于酒色之间,只是每个美人似乎都有那人的影子,他真是爱极了那双眸子,他见不得任何人有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大人!”
这是他最忠心的侍卫,也只有他了解他的心。
“那人去了!”
只说了‘那人’二字他就知道了说的是谁?
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他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冲出了门。
赤红色的马儿跑得飞快,他用鞭子抽打着马匹只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还是晚了,他到的时候安倍晴明告诉他尸体已经火化了。
一帮下人们正在整理那人的遗物,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件狐皮裘衣,白色的毛发已经泛黄,曾经他替那人系上的绳子也已经破了。
“这么一件破衣服也不知留着做什么!”其中一个女仆不满地说了句。
“也许他在安倍府没有什么像样的好衣服,他可是年年被克扣月银,冬天屋子里连煤炭也没有!”
“人已经死了你们也别说了,夫人说,那是他记忆里一个对他好过的人送的,只是记不清是谁……”
他听着那些人的话,伸手抓起那件狐皮裘衣就出了门,当秋天的细雨打在他身上时他笑了,他也分不清眼中滚烫的东西是什么,他记得第一次相遇也是这个季节,那个对他防备的少年退了退身子将脸埋进了裘衣里。
若是当初他将他带走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那一年,他搬出了皇宫,这个牢狱一样的地方,在别人眼中他成了逍遥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