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薇子却觉得盛一凡命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不来这样的爸爸。
她为了生孩子办了一年休学,给孩子起名叫单景和。
然而单景和在四个月大的时候没了胎心,去了上帝那里。
单薇子痛不欲生。
那段时间,单薇子感觉世界都是黑白,她只要看到孩子就会哭,听到小孩声音就会吐,她已经做好了迎接那个孩子的准备,上天却总爱造化弄人。
她觉得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心态不好,不够健康,太爱活动,每天瘫在沙发那里,连话都不愿意说。
一家人都过来安慰她。
单妈妈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薇薇,你要振作起来,一凡也是你的孩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不能因为失去了老二就不管他了,再说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单爸爸来给她做了一桌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菜,他像小时候哄她那样,买来了一大堆芭比娃娃。
盛妈妈毫无怨言包了所有家务,明明在家里那么懒的她,在单位里呼风唤雨的处长,几十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开始亲自学做饭、做家务。
盛爸爸把盛一凡带回了家,让盛绽他们两个待在一起。
最后一个是盛绽,他去给盛一凡改了名字,把户口本伸到单薇子面前,上面的“盛一凡”已经变成了“单景和”。
“单薇子。”他喊她的名字:“一切都会好的,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单景和手术顺利,单薇子也跟着从痛苦中走出来,盛绽研究生毕业,去医院工作了两个月就辞了职,跟着前辈去了一家医药公司做业务。
他会来事,脑子活,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爸爸的销售能力,半年时间被提拔到了北京总部,单薇子的考研目标也是北京一所大学,所以盛家出了钱,给他俩在北京买了套房子。
写名时候,盛家执意把单薇子名字写上,没有盛绽的半个字。
他们是真的想让盛绽和单薇子过一辈子。
单薇子回到学校的时候,跟她一届的都下了医院,大家被分配到全省各地,离得最近的是在同个城市的周思思。
然而来往也不多。
学校里尚存着她大三就结婚的新闻,同班同学刚开始看她目光很是怪异,显然都听说了她的故事。
谢图南的消息不用打听她就知道了,被分配到了这个省最北的城市,据说那里条件艰苦,出门是山。
哼,恶人自有天收。
虽然这么想,单薇子还是在天气那里多添加了一个城市。
总会忘的。
她这么安慰自己。
大五那年她下医院,只有在毕业交论文和答辩的时候回来过。
谢图南从那个城市回来去学校本部读研究生,两个人人生像是短暂相交直线,有过交点以后,就越来越远。
经过一年实习,单薇子放弃了医生这个职业,她觉得没有办法接受病人的希望和嘱托,也没有考研,毕业以后考了导游证,进了一家旅游公司。
同年,盛绽说自己遇见了此生最爱,跟她离了婚,并且跟家里人反目成仇。
单薇子成为了两家人共同的同情和关爱对象。
盛绽什么都留给了单薇子,独独带走了单景和。
后来却因为自己创业辞了职,一家三口找了半天房子被房租劝退,又恬不知耻回来跟单薇子住在一起。
令单薇子大跌眼镜的是,盛绽的此生最爱不是别人,正是孟梓。
她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相视一笑,其中滋味各自都懂。
她们共同喜欢过一个男生,又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盛绽创业忙,很少回家,她们两个有时候会倒两杯咖啡坐在客厅闲聊,单景和撅着屁股在一边搭积木。
“你还喜欢他吗?”孟梓问。
“不喜欢了。”
“我还没说是谁。”
孟梓一下子就戳破了她。
第二次孟梓问她,“你们俩还有联系吗?”
单薇子学聪明了,反问,“你在说谁?”
孟梓笑出声来,抿了一口咖啡,“其实现在想想,我那时候也没多喜欢他,就是别人总是拿我跟他扯在一起,我应该是昏了头,就开始追他,没想到他喜欢你这样的。”
“他不喜欢我。”单薇子静静的说。
“什么?”孟梓很吃惊,“那他喜欢谁?”
“陈甜甜。”单薇子低头笑。
提起来还是像有人在撕她的心口一样,鲜血淋漓。
“我草。”校花也会爆粗口,“我他妈烦死那女的了。”
单薇子赞同:“我也是。”
两个女人的友谊向来都是从共同讨厌一个人开始的。
话说提曹操曹操到,没想到单薇子刚提了一句陈甜甜,两天后就遇见了她。
是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