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满怀期待看向来电显示,却又失望而归的刻骨铭心。到最后,他实在烦透了这样没有定力与自尊心的自己,也不想再翻手机相册触景伤怀,干脆关机,躲在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整理心情。
据前人总结,刚分手时的状态,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完了所有想看的、不想看的电影,也玩完了所有有意思的、没意思游戏,不论输赢、兴奋或失落,却都无法与另一半分享的时候,失恋的最低谷就来临了。
开始体察到生活里如影随形且无处不在的缺失感,一万次想要开机打电话发短讯,却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接受已经分手,对方无论是恋爱还是嫁人,都不再与他相干的事实。
那种滋味简直只有恐怖可以形容。
这算是陆离自创立微风之后,第一次给自己放长假,他每天从床上醒来需要花三五十分钟发呆,才能让自己空荡荡的脑子里生出一点东西。
直到第七天,他隐约觉得彗星的消息大概已经对外公布,才勉强打起精神,趴床底下,手臂够到最深处,花了五分钟,把藏里面的手机掏出来开机。
点开一周内的热搜逐条浏览,比他预料的早一些,九州源码被曝抄袭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只是这桩大新闻在互联网行业引起的余波显然不是三两天能过去的,扎堆的新闻媒体还驻在亚璟总部大楼下,等着行业巨头宣布下一步动作。
有新闻评论称,亚璟这次危机公关反应之迅猛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公关范本,每一个节点都处理到最完美。可惜世上大概没几个人能想到,亚璟是自己丢开了把真相掐灭在摇篮的办法,选择了公关Hard模式,只为了他们被爱情和正义冲昏头脑的公子哥。
花了十五分钟看完新闻,陆离又不能释怀地依次点开未接来电、短讯、所有社交软件的通讯录。
没有、没有,除了工作电话什么也没有。
心跳从频繁急促随着之间的动作越来越沉重。
也许是秋来没有看见新闻呢?
有一瞬间,陆离几乎想沉浸在这能令他好过一点的、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里。但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就算许秋来家里电视坏了,手机摔了,但凡她还呆在有人烟有信号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没有打电话来的唯一原因无非是:道歉和示弱,不能令她隔着父辈的仇恨没有芥蒂地接受他而已。意识到残酷的真相,陆离的委屈酸涩绝望简直在一瞬间袭来,膨胀到将整座房子充斥。
在院子里游荡了一整天的CPU饿了,偏巧在这时候把餐盘叼到陆离跟前,晃着尾巴拱主人的手,讨好呜咽提醒他。
陆离正在自己的情绪中原地爆炸,迁怒反手将狗盆当成飞盘扔到远处。
CPU不解地盯他一眼,不屈不挠往返跑重新把盘子叼到陆离跟前。
这么悲伤的时刻就别总用狗粮盘子来打断了好吗?
陆离烦不胜烦,直接把盘子扔到了屋顶上。
德牧是最有自尊心的犬种之一,CPU这种出身名门经过训练的狗中贵族尤甚。
它追出去几步,眼看餐盘飞远,是再也够不到的地方,冲主人一通狂吠尤不解气,跑回来后腿一蹬,报复般把陆离身侧的手机一爪踢开。
波光粼粼的池面划过优美的弧线——
陆离探身未及,刚从床底扒拉出来不到半小时的手机,就这样咕嘟一声,飘飘然往池底沉去。
陆离不知道该赞手机防水太好,还是不够好了。
因为就在他无精打采塌下肩膀,准备躺回靠椅时,来电铃声恍若隔世般自放满水的泳池那边传来。
来电话了!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时,陆离鲤鱼打挺般从椅子上蹦起来,因为太过慌乱踩空,连带着椅子翻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尽管这样也没有放慢脚步,外套长裤都顾不上脱,一猛子扎进泳池里——
陆离虽然不再恐惧游泳,可惜水性依然一般,浸了水的厚重衣料坠着整个人往池底拖,令他险些成为在自家泳池溺死第一人,好不容易捞到手机挣扎着破出水面,爬上岸边,手机却已经不再响了。
漆黑的屏面滴着水,重新开机后触摸屏毫无反应。
一阵凉风吹来,从头到脚冰得直打哆嗦,陆离却心急如焚,扔了这个破手机,回到书房开启电脑,开启手机资料云端恢复和导出。
这些操作对陆离来说不过是小儿科,未接来电下载到本地,他焦急打开,心一时凉了半截。
不是秋来,是小展昭打来的。
陆离气不打一处来,有工作可以发邮件,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拨他私人号码,是吃饱了撑着还是吃饱了撑着?
裹毯子躺回椅子里,消了半晌气,到底用座机拨回去,“什么事儿?”
时隔一个礼拜,陆离终于又肯接电话了,简直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小展昭喜极而泣,先捡着重要的先三言两语报告完一通,又倾诉起了同事们对大老板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