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情操的高雅事,怎么能说是老人家的事呢?再说了,君父您又不老,您说是吧?”
肖白的狗腿笑容并没有让清贵君露出笑容,他皱眉看了一眼肖白再次纠正道:“叫我爹爹。”
“爹…爹?”肖白有些磕巴地喊道,她总觉得这个称呼太过亲密了,爹爹就是爸爸,一天喊他爸爸、爸爸的,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可是他确实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人家让她喊爹,一点没错。
听见肖白改了口,清贵君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拿起一杯茶递给肖白说:“尝尝爹爹的手艺怎么样?”
肖白赶紧毕恭毕敬地伸出两手接过,可是那茶杯太小,就是肖白如何小心躲避,她的指尖还是无法避免地触碰到那个微凉如玉的指尖,身体又是一阵无法自控的轻颤,肖白差点拿不住手里的茶杯,她赶紧收敛精神,也顾不得文雅的事了,一仰头把杯中的茶一股脑地都倒入口中。
肖白牛嚼牡丹的举动却让清贵君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些,可是他的眼睛却盯在肖白仰头时露出的那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上,微弯的凤眸里有暗流涌过,又瞬间消逝无踪。
第三日的活动安排是,清贵君抚琴,肖白跳舞。
肖白肯定是第一时间推说自己不会跳舞的,可是清贵君淡淡的一句:难道他还没有那个军伎弹的好吗?
不用说,当时珞石的一首《长门怨》引得她胡乱跳了几步,这种微末小事清贵君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肖白没办法,只好跟着清贵君的曲调跳了起来,只是一开始因为心里紧张,缩手缩脚的,连拍子都踩错了好几个,不过很快,清贵君精湛的琴艺就将她带入其中,忘了周遭事物,只沉浸在清贵君用琴声营造的世界里。
狗急
和珞石的悲声不同,清贵君的琴声苍凉悠远,犹如看尽世间千年沧桑的不动佛嘴里吐出的梵音,能涤净、解惑、灭厄,却也让人明悟、看破、解脱。
可这滚滚红尘、世世轮回,纵使是千般苦楚万般撕扯,又有几人看得破?
只因这情爱就如红粉骷髅,一旦动心,纵然你有万年的道行又如何?还不是一头栽进这业障里载沉载浮,不得解脱?
为何看不破,解不脱?
还不是因为动心一刻抵万年青灯礼佛!
虽说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可是同样在这世上走一遭,不好好地爱上一回,不遗憾吗?
肖白舞着舞着,如入一种幻境,那里仙山渺渺、神迹幽幽。肖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淡漠幽远,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触动它们,那种平静好似能跨过时间的荒野,就那么没有任何情绪地投射在肖白身上。
可是这种冷漠到近乎无情的目光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勾引着肖白向它们走去,一步又一步。
可是最终,肖白还是转过身去,和那目光背道而驰,渐行渐远,肖白虽然耐得住寂寞,却也是个耽于享乐的人,对当时的她而言,爱情游戏的引诱力太过大了,而如今,纵然伤痕累累,可是情瘾已入骨,一日忌情,二日断爱,三日就又回头去爱得死去活来。
此病已入膏肓,不治。
突然,一个不协调的破音传来,原来是琴弦断了一根,而这不甚悦耳的杂音却让肖白清醒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也不知跳了有多久,竟像跑了马拉松全程一样,大汗淋漓、全身无力。
肖白急忙告了个罪,出去唤人给她准备洗澡水,勉强洗干净自己,这才筋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而在肖白走后许久,琴声又起,却因断了一弦,原本优美绵长的曲调变得杂乱,到后来声音更是逐渐尖利而急促,就像是万军在厮杀肉搏,那种锐利的金铁之声,让人听来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难受憋闷!终于,所有的琴弦都在一瞬间寸寸断裂,崩断的琴弦犹如锐利的刀片割破了白玉般的指尖,让那根根玉指染上血色的凄艳。
修长的手指在光秃秃的琴面上用鲜血缓缓地写出肖白的名字,比琴声更悦耳的声音低沉地轻喃:“肖白,你不肯回来,那只能我去找你了……”
新的一日并没有什么高雅的文娱活动了,因为一早宫里的某位贵人就请示要来清贵君这里有事情谈,肖白为了避嫌,只能出宫回府。
不过肖白进了屋,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一个帖子递上来,原来是太女派系的某位官员邀请肖白去游湖。
不必说,游湖是假,谈事是真。至于是什么事,自然是离不开齐在熙一案的牵扯。
冷长书运用手中掌握的确凿证据,藏在暗处,遥控六皇女的人,用快准狠的手段,扳倒齐在熙,让太女一派的罪行大白于天下,打了太女一个措手不及。太女前一晚还在众大臣的恭维中醉生梦死,第二日就有无数的弹劾谏表如雪片一样充斥朝堂!
其实冷长书只是做了那燎原的小小火星,六皇女派那么多能人,自是会将这火星迅速转变成燎原之灾!
敌人寻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