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那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又有什么不对?当年我命好能活下来,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不能?”
惜春紧盯着景昌帝,“陛下您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吗?即便最开始不知道,那后来他们也不知道吗?从头至尾,他们真的有完完全全,不带一点私心的在站在您的角度上为您考虑过吗?”
义忠亲王留下的影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他在民间和朝廷中都有着极好的名声,当年他死后有很多人如贾敬一般去寻找他的后人将其抚养长大,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便是秦可卿那么一个身份都能闹出那么多的事来,惜春的身份怎么不会被他们拿来搞事?
当年忠顺亲王被伏,见前路无望直接让人开始借由惜春的身份搞事。
你们口口声声念着义忠亲王的好,最后却亲手把他的血脉断绝,那个孩子偏偏还为国为民非常优秀,真是想想都精彩,到时候再把这些事散播出去,看你们怎么面对天下的悠悠之口!
忠顺亲王这计是毒,可只要那些朝臣和宗室有一点容人之量都不会和惜春闹到这局面。
景昌帝沉默不语,惜春又道:“您也别怪我心狠,听说前些日子还有人上书请您下旨让我另嫁?那些人选?您真的看不出来他们的用意?”
景昌帝却猛地抓住了线索,“你想去岭南,你想去找晋晗,你想出海。”
景昌帝看着惜春,惜春毫不犹豫的回视,“是!”
景昌帝叹了口气,“当年我原以为你和南安郡王那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是做戏,只是为了保他,没想到你居然真的……”
惜春扯出一个满是嘲讽的笑容,“您忘了?当初可是您下的旨意,说我们天造地设,再合适不过,还让我们好好过,看见我们这样,您该开心才是。”
“听闻先皇后当年也和您在太上皇那里被这样称赞过,看来咱们父女也是有缘。”
景昌帝手一抖,茶杯便落在了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
景昌帝看向惜春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惜春却不闪不避,又重新拿了个茶杯倒了茶递给景昌帝。
“您真的不适合做媒,以后这档子事还是算了吧。”
景昌帝没有接过茶,惜春也不在意,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景昌帝才叹气,“看来你是心意已决,难怪这几年你动作这么大。”
惜春也跟着叹了口气,“没办法,忍不住啊。”
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做的急了,可她心中的那股怒火烧的她日夜难安,只有发泄出来才会让她觉得好受些。
她也想过像普通人一样过完她的这一辈子,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从小,我一直都觉得,我太弱了,随便来个人伸伸手指头都能把我弄死。”惜春低头,抚了抚袖子,“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
“西府老太太不慈,在二太太手下艰难生存,我却不得不做出个孝顺样子,在外面还得维护他们的名声;被逼着接受那样的婚约,我却得宽慰自己,好歹有第二份圣旨,有补偿,又不是真过一辈子。不就是三年吗?忍一忍就过了。”
“……我是真的想过报复的,我知道我弱小,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可我还是想过要报复的。”
不然她不会在婚约事后整出那么多的动静,也不会对晋晗隐瞒第二份圣旨,哪怕在之后对晋晗坦白了也没想过毁掉圣旨。
“可人这一辈子,太过变幻无常了。”
晋晗活着回来了,原以为会一直挡在她身前的人也突然没了,还突然发现自己不是贾敬的孩子。
“什么公主,我是真的不稀罕,我是贾玫,是贾惜春,是贾家的孩子。”
她上辈子是贾玫,是贾惜春,这辈子也是,如果她不是,那她又是谁?
所以她一下安静了下来,又把自己变成了当初处处谨慎的样子,那些在心中翻滚的怒火也被压制了下来。
只要她能做贾惜春,即便让她这样过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可惜,他们不愿意让她继续这样过下去。
景昌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张张嘴,最后又说起太后来,“她老人家年岁也大了,多留几年陪陪她吧。”
惜春毫不犹豫的摇头,“她需要的不是我,我只是她一个宽慰自己的工具,让我天天陪着,还不如让她多去太上皇面前走几趟呢。”
对太后而言,最悔痛的莫过于当年义忠亲王的事,最开始在得知惜春的存在时她是高兴的,可等到惜春执意取贾为封号又住在贾家时这份高兴就开始淡了,惜春现在更像是一个符号,代表着她心中的悔恨可以借此少些。反倒是太上皇,现在中风瘫在床上,时不时过去戳一戳他的痛脚更让太后高兴。
“听说最近太后还让宫外的说书人进宫给太上皇说书解闷?”
景昌帝沉默着点点头,惜春笑着拍手,“这可好,听说现在外面张家的故事刚说完,还有学子辩论呢。”
景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