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不擅长说话,而且也没什么特点。”
“本来想着只要好好学习,将来就可以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赚钱养我妈。但是有一年,他们来找我,说要钱,我没给,然后…”
“那一年,是我噩梦开始的日子…”
覃炎付说到这里时,头又稍微低下去了一点儿,眼神暗淡无光。
“只要我没有听他们的,就会被打,每次都会把我打得遍体鳞伤,给钱给少了会被打,没有及时帮他们买水买零食打饭会被打,没有及时帮他们完成作业也会被打。”
“还好我懂医学这一方面的知识,被打伤以后就自己包扎伤口,这也算是为我妈省钱吧。”
“然后今天本来打算把自己脸上的伤遮一遮的,让自己干净一点儿来见你,结果没来得及弄。”覃炎付苦笑道,“在来见你之前,校长说,要么退学,要么去找律师解决问题,我也是无路可走了,才会来找你。”
“…嗯,我明白了。”魏文一回答道,“那你现在有证据么?”
“啊?”覃炎付愣了一下,头冒问号。
魏文一见状,就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头:“你如果想要胜诉,光凭你的口头之言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如果你连证据都没有,那这场官司是不可能打赢的。”
“学校有摄像头……但是…校长说这是学校的隐私,不能给我看……”覃炎付有些害怕魏文一生气的样子,就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魏文一无语了。
他从没听说过如此不讲理的学校。
“那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魏文一问道。
“算上小学和初中的话,大概有七年吧,如果只算高中的话就是两年。”覃炎付如实回答。
“这样啊…”魏文一沉思了一会儿,“那你希望对方得到什么样的刑罚?”
“…虽然我知道法律是有底线的,但是我希望他们可以死。”覃炎付红着双眼回答道。
魏文一对他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要死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都把你打成那样了,而且持续了七年之久,故意伤害这个罪名他们肯定逃不了,死刑的话,得再严重一点儿才有可能。”
覃炎付双眼立马亮起来,看着魏文一如同在看着一个救星:“怎么弄?”
魏文一扫视了他一眼,在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时眉头皱了起来,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行么?”
覃炎付一脸肯定地点头。
魏文一将身子靠向沙发的坐背,深色的眸子里毫无情感的波动:“那你得赌一把了,以命换命。只有对方出现想要把你杀死的动机并且对你动手了,我才有让对方被判死刑的机会。如果不行的话,在不排除法官被收买的可能下,顶多只能关十年。”
听到这里,覃炎付的身体僵住了。
原来想要对方死,自己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魏文一见覃炎付没有回答,就扭头看着他,语气微冷:“你真的很想让他们死刑么?”
这句话一问出口,覃炎付就明白了魏文一话中的意思——
你敢拿命赌么?
覃炎付握紧拳头,双眼里全是挣扎与不甘,恐惧与记恨。
七年的时间,他忍过来了,唯独这一次忍无可忍后的反抗,却酿成了大祸。
覃炎付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自己反抗他们的举动,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再忍一忍,再忍最后一年,说不定毕业之后就能结束这段痛苦的日子,从而开启新的生活。
可是人都是有底线的,忍不了了肯定会有爆发的一天。
要是不反抗的话,覃炎付也清楚自己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到时候损失的东西不只有尊严,还有人性。
“你后悔反抗了?”魏文一微眯双眸,仿佛看透了覃炎付的内心独白。
“…不对,我并不后悔。”覃炎付回答道,清秀的脸颊忽然浮现出一股肃然的气息,让魏文一诧异了一瞬,“如果我不反抗的话,将来的我才会后悔。”
魏文一听了,心头忽然有些刺痛,过往的回忆再次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反抗的话……
魏文一走神地想着这件事儿,不小心无视了坐在旁边的覃炎付。
覃炎付见魏文一没有反应,就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却看见魏文一的眼圈好像变红了,双眸里布满水汽,尽是不甘与愤恨。
“魏律师?”覃炎付轻声招呼道。
魏文一反应过来,心里满是恼火与焦虑,他站了起来,偏头对覃炎付说道:“你不介意办公室有烟味吧?”
覃炎付摇了摇头:“不介意。”
听罢,魏文一就走到窗户旁,双眼投向窗外的景色。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修长的手指很是熟练地取出了一根白色的烟,然后放进嘴里,又拿出打火机,一手遮着火苗,一手点火。
一套动作下来,虽然很流畅,但是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