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阙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深蓝色的床单滑下,露出一截吻痕密布的胸膛。
身体酸得像被重物碾过一样,抓着被角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往身侧看了一眼,同样深蓝色的枕头蓬蓬鼓着,床单也完全没有凹陷的痕迹。
朦胧中看到的姬伊在他身边躺下的一幕大概只是幻觉。
“笃笃——”
简短的敲门声,不等他回应,姬伊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已经醒了?”他上下打量着青年,神色戏谑,“还挺耐cao。”
银阙动作一顿,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低头穿衣服,垂下的眉和眼都是沉沉的黑色,如浓密寂静的深林。
姬伊把开封的信封丢过去,夹在里面的照片掉出来一叠,苍白的背面如雪花一般。
“早上有人寄过来的。”他耸了耸肩。
银阙拿起一张,背景是废弃的工厂,赤裸的人体交缠在一起。
“咔擦——”相片被揉成一团的声音。
银阙攥紧了手,苍白的脸上两瓣红唇紧紧抿着。
照片...那些人居然还拍了照片...
粗硬的照片硌着掌心,他攥得更紧,脊背挺得笔直:“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准备好。”
姬伊挑起眉:“谁说我要和你离婚了?”
银阙猛地抬起头看他。
男人摸着他的嘴唇,拇指有些强硬地撬开齿关,搅弄他柔嫩的唇腔:“从前只觉得你无趣,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妻子么,我没什么兴趣,”他捏住银阙软嫩的舌头,湿红的唇瓣无力地张着,“倒是缺个称心的宠物。”
“我看小雀儿就很适合做个天天撅着屁股挨cao的骚母狗。”
姬伊去上班后,银阙卷着被子又睡了许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新房安置得有些仓促,也不曾请厨师和佣人,银阙赤着脚走下楼,看着明净崭新的厨房,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进去。
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若不是结婚前偷偷恶补了一番,只怕连锅和灶都不如何分得清。
苍白细长的手指抓起一小把面条放进煮着热水的锅里,再盖上盖子,年轻男人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同样苍白的脸被蒸腾的雾气抹成模糊的画。
“叮咚!叮咚!”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银阙低头去看,是姬伊打来的,青年沉黑色的眼瞳里顿时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喂?”清冷的音色透过电话有轻微的失真。
“我哥从国外回来了,”姬伊似乎在忙什么,说话很快,“他说要来家里看我们,你先招待一下,我马上回去。”
姬伊的,哥哥?
银阙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忙音声——姬伊已经把电话挂了。
正这时,门铃被人按响了。
银阙低头看了眼自己,居家服似乎有些失礼,但也来不及换衣服了。
大概就是姬伊的哥哥了。
他一边开门,一边从脑海中模糊地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
姬伊的哥哥姬凌只比他们大一岁,但很小就出了国,就算是他们两家来往颇多,银阙和姬凌的关系依然算的上陌生,甚至连他们婚礼当天对方都没赶回来。
“卡擦——”大门打开。
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微微一笑:“你好。”
他和姬伊身形相仿,一样的高挑挺拔,连相貌都足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更温润端方,细框的金丝眼镜架在笔挺的鼻梁上,两瓣薄薄的嘴唇自然抿着,轮廓柔和。
“银先生,”他冲银阙伸出手,嗓音温柔磁性,“很抱歉没能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没关系。”银阙站起来和他握手,目光落在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和微微弯起的嘴唇上,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是...是...是他!
青年浑身一抖,两颊的血色褪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猛地把手抽出来,力道之大直接把姬凌的手甩到了一边。
“怎么了?”姬凌露出担忧的神色,“你的手很冷。”
“你...是你...”银阙抿着微微发抖的嘴唇,连牙齿都不自觉打颤,他像是骤然被抽空了力气,血液冰凉上涌,天旋地转间差点摔到地上。 男人挑起眉,先是露出个疑惑的表情,见银阙脸越来越白,才慢慢勾起唇角,他抚摸着银阙的脸,温热的手掌却让青年打了个寒颤:“小雀儿认出我来了?我真高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姬凌.......
银阙牙齿战战,浑身都在发抖,近乎哽咽的话语堵在他喉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雀儿怎么不说话?”姬凌微低下头,亲吻青年冰凉的嘴唇。
他下意识想躲,却被男人紧紧按住,捏着下巴的手指硬得像铁,让骨头生疼。
“一天没见,小雀儿就这么冷淡?”姬凌含着他的嘴唇吮了吮,宽松的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