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打击的天音阁虽然把那个男孩带了回去,心中依然有隔阂,即便那个男孩天资聪颖,也无法抹平性别上带来的歧视,一个全是女子的天音阁,怎么容许男子做圣女。
“直到有一天,血海飘来一个女婴。”
说到这宝宝吧嗒一下掉了眼泪,“障月自小就讨人欢喜。学东西也快,不像我,不论有多努力,师姐她们总是冷冷的。说什么男儿是泥做的,见了就浊臭不堪。”
“倘若这样也就算了。十岁那年血海突生变故,我被派去镇压血海,中途出了差错,跌入血海中,被浊气感染。为避免入魔,师姐她们在我体内下了封印,虽免了去入魔之灾,但我再也长不大了。”
宝宝一边哭一边说道,“师姐她们,她们说天音阁没有长不大的圣女。于是革了我的职位,让障月做了圣女,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
这一番狗血故事说的大伙唏嘘不已,离相也证实了十年前血海的确有一场变故。
“所以。”雪萤问宝宝,“你是要借阿修罗族,报复天音阁?”
“才不是!”宝宝又气又急,“我就是想证明自己,即便身体有缺陷,我依然能做到完美。”
雪萤忍不住笑出声,她冲宝宝抱拳,“前辈的确优秀。”
前辈二字叫宝宝眼眶发红,他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障月见面的。”
他讨厌障月,可他更讨厌天音阁。
剩下的事就是鹿野苑和阿修罗族的商议了,雪萤找了理由退场。没去找优昙,近来优昙沉迷乐声,时常放纵高歌,雪萤还好,能借个理由外出。被以身饲魔的沈烬就惨了,他要是退出就代表向鹿野苑低头,于是不得不和优昙同吃同住。
优昙生活习惯良好,除去每日的念经诵读,还有偶尔加餐的高音。一系列导致沈烬这位魔尊生活习性发生变化,每日固定早起跑圈,等优昙念经结束才回来,到了下午只要优昙谈起唱歌,沈烬一定会说我睡觉去了。
搞得鹿野苑一度流言四起,说佛子哄人上床有一手,一提唱歌魔尊就说睡觉。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后回到岑无妄那,师徒两对视了片刻,岑无妄主动出声,“作业做了吗?”
那日雪萤自取其辱后,岑无妄就拜托僧人,寻了不少教材监督雪萤功课。照岑无妄的话说,太玄门落后太初宗,很大程度是太玄门门人不重视数学。
雪萤心道那太初宗也不见懂九九乘法表,还不是占了个有钱二字。
“还没。”
她乖乖坐那啃功课,本来心思就不在课本上,岑无妄还在边上练剑。做到最后雪萤干脆丢了笔看岑无妄练剑。
剑术惊绝,人如冰雪。雪萤托腮想了会,在她记忆里,似乎没有比岑无妄更厉害的剑修了。
她忽然问岑无妄,“师尊,若是我非天生剑骨,只是一名普通弟子,师尊还会收我吗?”
岑无妄收了剑回望廊下的雪萤,年纪尚轻,剑术已有小成,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这是他的弟子,余生最好的对手。
“没有如果。”岑无妄撤了目光,指尖的剑柄如雾散去,飘过来检查雪萤的作业。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师尊你不知道,今日遇见一件事……没想到天音阁有如此往事。”
雪萤意犹未尽讲完,指望眼前人能八卦几句。不想岑无妄反问,“你很闲?”
“我没……”
“从天音阁往事还能发散到自己身上,伤春悲秋,看来是布置的作业太少了。今日起挥剑一千下,除去必要事项,空闲时间来我这报道,我盯着你写。”
搁从前她和温安聊,温安还会兴奋说绝佳素材,放岑无妄身上就是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雪萤熄了心思不和岑无妄这货斗,拿了笔刷题。好不容易熬到华灯初上,雪萤说她要回去休息睡觉了,岑无妄更加疑惑,“要睡觉,那你还修什么仙?”
雪萤:不是,她就是想偷懒行不行。
吵了半天拿到豁免权,雪萤拿了瑶光走人,庭院门口站着个矮萝卜头,正是阿修罗王,也不知道和鹿野苑谈了什么,转眼就在鹿野苑满地撒欢。这会见到雪萤,伸出手搓了两下,也不装天真,老成说,“我就抱了你一回,第二次的钱还我。”
雪萤没反驳,还了宝宝的钱后依旧是一张臭脸,抬脚要往外走去,宝宝趁机往偏殿里望了一眼。
眼熟,上回见过。或许是夜色太美,宝宝只觉灯下的岑无妄美|□□人,乌发雪颜,自有一股清贵之气。他盯了有一会,岑无妄察觉过来,双眸扫视,还没开口雪萤就将人拎走,大门一关谁都不爱。
门外宝宝晃着两条腿问雪萤,“他是你姘头吗?”
鹿野苑全是剃了光头的和尚,庭院里头那个,可是道士打扮。
雪萤明白先前沈烬还拿岑无妄那张脸和自己吵过架,宝宝是误会了。她也懒得和人解释这些**事,只是道,“他是我师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