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初醒的时候顾随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在床上坐着,屋子看一圈,没人。
什么都没,窗户推拉门都关的严丝合缝的,就真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走的时候没叫醒她,也就不会愿意她跑去送他。
她懂,所以没动,甚至没慌。
缓过了那股劲儿。
才感觉到脚底下很暖,有点毛茸茸的,在动,任之初吓一跳,条件反射瑟缩,后迟疑的掀开被子。
是只猫,黄白色的布偶猫。
猫很可爱,见到她也不人生,舔着爪子喵喵叫。
任之初愣了两秒,注意力被它脖子上被阳光照着的银牌子吸引去。
她过去抱住猫,牌子上刻了字。
大概是名字。
Good。
猫的名字叫Good。
她就知道了,是顾随临走前留下的东西。
挺不要脸的,人都落荒而逃了,还留下个东西,非得让她记住他。
任之初喜欢的很,给猫抱进怀里顺着毛。
窗外阳光很暖,照的她起了生理性心痛。
人抱着猫缩进阳台的藤椅上,哼着小曲儿,像是哄猫。
眼顺着在阳台看了一圈,窗台有脚印子。
她盯着脚印看了几秒,想起了醉醺醺的酒味儿,还有复读机一般的呢喃。
他老说她这人爱自言自语碎碎念,他不也是吗?
昨天不知道谁更话痨。
想到这儿,任之初笑了,笑的时候也会想起来他对着她笑,这时候会很想他,又起了生理痛。
养猫的东西他都给备好了,没过两天就寄到了她家。
任之初翻着那一堆东西,翻来翻去的,又发现个手机,看起来像新的,膜都没换。
她蹲在床脚打开,里边崭新,什么都没有。
不甘心,又翻来覆去找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天的作业好像有点多,八百米跑完鼻腔刺痛好像也挺难熬,放学回家路上下起毛毛雨。
一切都巧合地有些令人厌倦,所以在任之初第三次寻找手机里他或许会留下的线索,却依旧什么都没找到后,她蹲在尘土飞扬的马路牙子上崩溃大哭。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学习,撸猫,练琴。
他走以后,日子好像快了很多。
每天早上桌子上会有一杯热牛奶,热腾腾的,暖人的很。
跑腿的小哥儿跑了一两个月,愣是没瞅见任之初喝过一次。
陈清问她,顾随送的啊?
任之初写作业手一顿,说句嗯,然后不讲话,也不去碰那杯奶。
陈清不能理解,人走就走了,好心好意送的奶,不喝多浪费。
在阳光最灿烂的那一瞬间,任之初笑着说了句刺眼,揉了揉眼睛,流下一行泪。
她说,我不喝,我等他亲自给我。
所以你呀你,我最爱的那个你。
完成了你的梦想,记得早些回家。
公平一点,你平平安安的回来,然后选择我。我坚定一些,拥抱你。
这样够不够好?
只要你回来,春光给你,灿烂给你,姑娘给你,英雄是你。
只要你平平安安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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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相情感障碍和抑郁症在一般会有一定的遗传倾向,倒也不一定。
顾赜和宋荷在准备要孩子前就已经开始戒药,后来偶尔也会复发,但轻度,很快就能熬过去。
宋荷还好,顾赜这辈子估计都得挂着这病了,可是好在有宋荷。
他凌晨四点坐在床边发呆或者半夜发病出门飙车的时候,她都会陪着他。
怀孕后宋荷还特地去医院检查过,因为两个人都抽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好在福分降临,老天保佑,孩子很健康。
健康归健康,后期还要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会不会被遗传上他们俩的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顾随是被家庭和睦,美满幸福的爱意浇灌着长大的,顺风而长,逆风而行,好的那一部分盖过了不好的部分。
他顽劣、随性、正直、卑鄙、善良.....
但其实他自己根本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有句话说的好,当一个人什么都拥有了,什么都得到了,就会觊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他十五岁那年随着符茗函去了也门,说去看个老朋友。
在那里,他见识了社么叫做真正的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中国真的算得上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因为在也门,战后救援地,天黑之后是不能随意出帐篷的。
他们开着巨大的越野车疾驰而过,纷飞的是土地,扬起的是血腥和污泥。
车后总会跟着一群孩子,有大有小,都是无家可归的,他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