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而他自己纵然凭借祝馀草之力,灵力得以加强,但仍旧无法与流月城抗衡。何况,他并不愿对初七出手。他只待寻一个空隙,设法绊住初七。
几人缠斗已久,无异等人颓势渐显。谢衣察觉到初七在无心之中便以自身灵力干扰了乐无异偃甲的磁力屏障,却不知为何无异丁点儿都未觉察。谢衣对小徒儿的迟钝有些无奈,挥手便欲替小徒儿修复磁极。然而灵力刚注入偃甲,谢衣眉梢微微一动,便抬手撤回了灵力。磁极完好磁力运转顺畅,看来自家徒弟并非迟钝,而是有意造成偃甲磁力屏障损坏的假象。
罢了,到底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徒弟。他依稀能猜到乐无异的打算,虽然冒险但并非不可行。
我倒要看看,偃甲失效,你还有什么本事!初七冰冷的嗓音犹如黑夜里幽然穿行的鬼魅,凉凉地划过众人耳际。
乐无异脸色有些苍白,胸口起起伏伏,似是累到了极点。纵是这种情境之下,少年偃师的脸上依然有着飞扬的神采,他清清朗朗地说道:进行得这么顺利,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是不是在假装?
言语中的戏谑还未淡去,便厉声喝道:动手,金刚力士!
金光乍起,偃甲蝎甩动着尾巴扑向初七。然而初七身形一闪,瞬间移动到了偃甲蝎的后方。
不好!谢衣心下一紧,右手一扬,便用舜华之胄挡在了乐无异身前。轰的一声,刀光剑影尚未淡去,更刺目的强光在二人之间炸开,乐无异与初七都被震得退开了几步。
趁此空隙,夏夷则挥剑上前,制住了初七。
好,很好你们竟然初七的声音里透出了刺骨的凉意,他缓缓地抬起头
你你是师父乐无异惶然无措的望着眼前人,嗓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哽咽。
谢衣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他能护住无异不被初七的刀法所伤,却对此时乐无异语气里深藏的惶惑无能为力。
刀刃折断,血液喷溅,师父的头颅被那个人提在手中而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到!
就算我瞎了、聋了、疯了,就算我这辈子都没有看清过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但那个瞬间怎么可能看错!
我只想知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你计划好的?
因为是你的愿望,所以我们费尽辛苦,不惜豁出性命,才终于
而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一定是夜风太凉,否则为何只是一抹魂魄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直冻得骨头吱嘎作响。乐无异字字含泪的追问和着呼啸的寒风被刮进谢衣的耳朵里,明明站得那么远,为何他话语里的痛苦挣扎仍能清晰地直达心底。
明明是那么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少年,明明拥有着那样轻快跃动着的心脏,却硬生生地在真假虚实冷暖百态里,被磨钝、被灌入沉重的记忆,一下一下撞击着空荡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回响。他知道,从捐毒大漠里的那一句师父开始,乐无异就已被拖入这荒谬难解的局,这一场对峙迟早会到来,躲不了,逃不掉。
这一切,谢衣了然于心。然而理智与情感,终归不能共负一轭。
远处,石百子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谢衣身侧,拽了拽他的衣袖,说,想结束这一切,就跟我来。
夜阑人静,更深露重,远处似有人影绰绰,细望却是一片虚无。夜风带走了所有的喧嚣烦扰,只余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与寒山为伴。
作者有话要说:
☆、云破
前辈,这是哪儿?谢衣掸掸衣服环视四周,夜色太深,看不清周遭景象,只觉清气四溢,隐隐还有青草气息。方才石百子突然出现在广州码头,撂下一句话就将他带来此处,谢衣抬眼看了眼前那人一眼,对方面色如常好似并未听见他的询问。
石百子松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摊开手掌平伸至前方,露出掌中一块色彩斑斓的石头。
这是?谢衣讶然。
闭嘴。石百子面色难得一见的冷肃,谢衣摸摸鼻子闭上嘴,想起石百子曾对他抱怨看不透他,如今他却觉得,自己大约也从未了解过身边这个相处百年的人。
石百子右手平伸,左手两指按压于肘部,灵力流转间,石块渐渐浮起。谢衣瞧着那块玲珑小巧的石头缓慢地向着自己飘来,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相信此人。
未料,一阵眩晕袭来,谢衣只觉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识。恍惚间似有人声划过,喂,喂
石百子站在原处揉了揉眉心一脸疑惑,难道弄错了?
穹庐似野,星河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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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衣四下打量,身边一片漆黑不似寻常所在。前辈你是在逗我么恢复意识后的谢衣默默地想道。
往前走了许久,四周仍旧是一片漆黑,无景无物。谢衣停下脚步,隐隐感到周围一直有一股熟悉的灵力充盈其间,莫非是
谢衣低头默默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