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纱布绑好后伸手猛拍了一下陈郁川的头,把他给打得低下了头,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室韦换了新王,北疆眼瞧着就不太平了。
陈郁川一怔,猛地站直了身子:父亲
陈渊抬了抬手压下了陈郁川的疑问,摇了摇头笑道:这十来年前任室韦王与我国交好,北疆守卫也就薄弱得很,估计那新王也就是瞧上了这一点,蠢蠢欲动说着,他拍了拍陈郁川的肩膀,这次你随我走一遭吧
。
何时动身?
半月后。
陈郁川一面点头一面将衣服套上,没成想又被陈渊打了一下头:赶紧回房换件衣裳,别给你母亲瞧见了。
陈郁川有些好笑,点点头应了:知道了。
陈渊收拾好桌上一干白药纱布,提着药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陈郁川:这次回来你就随我与你母亲去一趟王府吧。
陈郁川一怔,继而猛地睁大了眼睛:父亲您这是
陈渊露出一副我看见你就烦的模样,拐了人家的儿子,难道不该去赔个礼吗!?
是是是,该该该陈郁川连连点头,模样非常老实。
陈渊斜睨自己儿子一眼,到时候有你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4 章
十六冠礼之后,谢青檀手下许多事情都该由谢映庐出面来料理了,王府世子的名头虽给谢映庐带来了许多便利,却也引来了不少趋炎附势之人的刻意讨好,弄得他烦不胜烦。
因此,谢映庐益发地忙了起来,以往还能窝在王府院子里懒懒散散翻账册的少年不得不开始奔走于各大商铺之间,每月还要听各家掌柜的汇报,不过比起坐在歌楼舞榭上听人吹捧,他倒是更宁愿坐在铺子里头翻一下午的
账册。
陈郁川也不喜欢他往那些烟花之地去,每每遇上有人来请,便会提前去接他回府,大庆好男风的不少,有那惯会察言观色的,便渐渐猜测起他二人关系来,虽不敢在明面上说,暗地里总免不了猜忌一番;久而久之,帝京
城中竟也多了些风言风语,只是好歹顾忌着他二人身份,不至于太过难听。
颜延之曾为了这事与他二人深谈过一次,他摆弄着面前的茶盏,看着对面两个并肩而坐的少年颇为感概: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大庆虽有好男风者,却到底不是将其当做什么光耀门楣的事情,如今说话的是些上不了台
面的家伙,听过也就罢了,日后只怕还有更多风波。
陈郁川与谢映庐俱是相视淡淡一笑,陈郁川低头看了看手掌上的厚茧,端正了神色:先生,日后纵有再多风波,我同映庐也总是能过去的。
谢映庐气定神闲道:世人谤我辱我,我自由他任他,与我不伤分毫的事情,我为何要为之担心?
颜延之听罢一时也是笑了,这学生倒真是淡定,不过这话说得合他胃口,当下神色也放松了许多,伸手斟了一杯茶,这话我喜欢,旁人要胡说八道自由他去,你二人若是真为着今日风言风语有所动摇,倒真是叫我看着
难过了。
他伸手将茶盏递过去,二人俱是恭敬接了,颜延之看着两个风采正好的少年,微微叹了一声,三年前我曾问过你们一次,前路漫长,你二人应得坚定,如今呢?
不改初心。
颜延之点了点头,嘴角笑意戏谑:很好,过不了两日这满大街的便该是说你二人亲如兄弟,感情深厚的了。
二人初一闻言还不懂颜延之所说何事,只是没过几日,陈郁川再与谢映庐一同出游时,旁人再看他们果然再没了那份探究好奇,都只是羡艳万分的眼光,更有几个好事的纨绔还要撺掇他二人结拜做异性兄弟的。
这事情倒是让二人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原就勤奋的两个少年更是努力,连谢青檀都把他二人叫去问了一回话,只怕他二人遇上了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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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庐这一日在六台仙馆的里间里翻着账本,正瞧得认真,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掌柜的过来说话,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进来便是。
那人推门进来却迟迟不说话,谢映庐有些疑惑地抬头,却对上陈郁川微微含笑的双眸,当下便弯了眉眼:阿川哥哥!
陈郁川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把人给抱在了怀里,如此靠了片刻方才沉声道:小九,我得往北疆去了。
北疆?!谢映庐心下一惊,翻着账册的手都顿住了,又想起前几日父亲曾说室韦改朝换代的事情,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松开账册反手握住陈郁川的手,嘴唇都失了几分血色。
小九别怕。陈郁川与他十指交扣,低声安慰道:不碍事的,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以前不是还往阴山去过的吗。想了想,他又刻意带了几分轻快笑言:我小时候就是长在北疆的,对那地方实在是很熟悉对了
,还有
他刻意拉长了声音不肯说完,谢映庐等了片刻有些急了: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