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便是额娘忌日,请皇兄准我前去祭拜,以解思亲之苦。
容桓凝视着容熙伏在地上,眼底泛起一丝复杂之色,沉吟许久,终是一挥手准其所奏。
洪嘉六年十月,哀王容熙自请幽州守陵,帝嘉其思母之心纯孝,堪为万民表率,准许起行。哀王轻装简行,十月二十一从洛城出发,时经两月,于十二月抵达幽州。
圣上此举,虽是安抚,但是不可掉以轻心。白清轩靠在容桓肩头,叹息一般地低语,幽州,可是北静王爷的封地啊
人间反覆成云雨,就在鸿嘉六年这一个深秋。
作者有话要说:
☆、问谁千里伴君行
鸿嘉六年十月,哀王容熙自请幽州守陵,帝嘉其思母之心纯孝,堪为万民表率,准许起行。哀王轻装简行,十月二十一从洛城出发,时经两月,于十二月抵达幽州。
车辇绝尘,夜色幽深。
慕隐兮生来体弱,重伤未愈,又在马车上颠簸赶路,少不得入眠极浅。正在迷蒙中还未睁眼,便觉双腿发麻,低头一看,见容熙不知甚么时候歪了过来,正枕在自己双腿上,睡得酣畅。
他没有说话没有动,而是拿过披风,轻轻盖在了容熙身上。
车外山雨濛濛,一声一声拍打着叶面,轻灵得仿佛世外钟声,由远及近。车里两人依靠着,无声却亲密。
行得一阵山路,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停在了山道边上,陆寒洲翻下马来,在帘子外小声道:王爷,前面便是皇陵古道了。您该下车了。
容熙嗯了一声,掀帘子下车:本王与隐兮同去,寒洲,你们准备一下起居住行之事吧。
陆寒洲点头。王爷放心,诸多杂事,臣已安排妥当。只是,王爷千金贵体,住在简陋的帐篷中,未免
容熙抬手止住话头,挑眉笑道:你尽管搭好帐篷,本王自有计较。
是。王爷放心。
侍卫将慕隐兮扶下马车,二人一前一后在山路上步行着,不多时,山路尽头,一片旷野中,庞大而肃穆的陵墓群,星罗棋布,在夜色中格外的幽冷阴暗,细雨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仿佛凄清乐曲,森森地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古道蜿蜒,两人默不作声地沿路走去,偶尔有几个守陵的宫奴,望见容熙,皆远远地跪下了。又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座陵前停下。
容熙浑身一震,向那墓门踏出了几步,神情恍惚,丝毫没有注意到肩头早已被雨水打湿。
头上多了一把伞,慕隐兮轻轻开了口:王爷,我在陵外等你。
容熙垂眼,微弱地一笑。
墓室中的长明灯残光昏昧,容熙颀长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暗影,步步向前,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直到那寥寥数字入了眼,心陡然间沉了下去,
端静贵妃苏氏之墓。
容熙怆然跪下了,指尖在墓碑上摩挲着,神情因回忆而模糊。
眼前轻衫一拂,女子回身,记忆中的母妃依然秋水潋滟,只是,眼眸中常常栖息着一抹哀伤之色。
天家无骨肉,身为皇嗣,终其一生,步步惊心。
厌倦么,怨恨么,反抗么?
利剑无数次落在颈间之后,没有人还能继续忍气吞声。
容熙立住了,回首,向那墓碑望了一眼,淡淡一眼中冷华四射,仿佛立下某种誓言。
长灯闪烁,地上那道颀长的影子渐渐远去了,直到墓室中恢复了死寂。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
幽州位于中州东北方向,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眼下临近除夕佳节,尽管是飞雪飘飘,街头仍是熙熙攘攘。
御街一直南去,有高楼矗立,雕梁画栋,登高观景之人络绎不绝。
容熙与慕隐兮缓步登上楼来,登高远眺,吊古寻幽,自是人生中一快事!容熙负手而立,一声朗笑。三分狂傲不羁、七分气定神闲,□□贵胄与生俱来的雍容高华的气质深入骨髓。
二人在游廊上缓缓行来,立在栏边,放眼望去。正是日落时分,天边残阳如血,缕缕橘光穿透云层,给千家万户披上一层蒙蒙艳色。
纵使残阳衰败,其光却仍有穿云之力。容熙轻叹一声,手中的金边玉骨扇子哗的一扣,隐兮,可知本王此刻所想?
慕隐兮微微颔首,淡淡道:王爷所想,与在下所望,如出一辙。
容熙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想当年先辈宋海翁登高远望,睥睨当世,时人以为风采绝伦,最终虎落平阳,死于乱军之中。慕隐兮缓缓道,到底是失了三分谋略七分隐忍。
三分谋略七分隐忍。他一笑,眼底忽地光华四射,隐兮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慕隐兮从残阳中收回视线,一向平和淡然地脸上渐渐染上笑影,低声道:昔日,我希望王爷能够暂忍一时意气,以图来日,幸得王爷纳言,囚禁五年,仍然安稳度日。如今,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之时,已然不远。
容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