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寂静中只有火把在毕剥作响。
忽然一声难言的呼痛声打破这种寂静,众人回头之间蓝衣女子往日绝美的脸上遍布细密汗珠,额上的青筋蜿蜒暴起像一条条蚯蚓,转而那些蚯蚓又慢慢隐没,随之而来的是颈部血脉也如蛇般游走,伴随着依兰的呻*吟。还不等他们回神,暴起的血脉又慢慢回归平静,刚才的一切好似幻觉。
依兰招了一下手,旁边一个酷似姜恒的白衣男人,拿出帛巾细致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汗珠。看着男人痴痴的眼神,她微笑着拍拍对方脸颊似在安慰,随后转身向着着前方的夜空娇笑着:大祭司,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藏了,我知道你回来了。
夜空中一道银色的身影如踏风而来,一眨眼便停在旁边高大的祭坛上。你特意让教里埋伏的刀斧手通知我到这来,是要开祭坛吗?那我助你一臂之力。姜恒面无表情的说完,就抬手舞动着奇怪的手势,几息后那手势渐接繁复,最终停了下来。
大祭司,这是要为自己祈福吗?依兰掩口笑着,可惜,你虽然每次都在暗处观察我我开祭坛的手势,但你却不知手势对了,人却不对。
你再看看,看完了再笑。姜恒眼中满是厌恶的看看对面笑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那些痴迷的盯着这女人的灵使,堂堂一国长公主,南凌遗族神秘的巫女竟然学了媚术。说完回了下宽大的袍袖,他本人也随即向远处掠去。
姜恒,你不要走,别人不知我为何学这媚术,难道你也不知。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才练了遗族禁术,却不想不论我怎么做你依旧冷若冰石。倒是这些蝼蚁如闻到蜜糖的蚂蚁,让人无比生厌。依兰鄙夷的扫了一圈那些痴迷与她美貌甘心供他驱使的灵使,却发现那些人,都惊讶的看着祭坛上方。
祭坛上方的夜空中出现了一个银光勾勒出的女人,只一眼她就发现那女人正是她自己,一时间心中如翻起五位罐。她在夜空中搜寻姜恒的身影,姜恒,一百多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暖热了。你就是整日陪着他,那也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你回头看看,我一直在你身后,不离不弃。她抬袖抹了一把眼角沁出的泪,如果非要他变成灰,你才会回头,那就让你亲眼看他变成灰!依兰咬牙切齿的冲身旁的灵使喊道抬上来。
精美的玉床,面目冷俊的男子静静地安睡,他的左右手上各握一颗碧色的珠子。
姜恒眸光紧缩了一下,那是可是姜远不是说过他已经将阿洛转移了吗。难道说一向善谋划的姜远竟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他紧紧盯着火把照耀下夜洛,忽然笑了。右手指间慢慢凝出一滴血,血滴在他弹指的瞬间划出一道淡淡银光,无声地融入祭坛上方那片越来越亮的银光中。
看着那银光勾勒的人形几不可查的晃了一下,仿似被风吹动。姜恒勾了勾嘴角,在夜色里无声的笑了。
姜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留下他的尸体也让你们好有个念想。依兰手执着火把歇斯底里冲着夜空大喊。
周围的灵使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向后退去,只留着手举火把的依兰站在玉床边。依兰回神诧异扫了一眼周围的灵使,那些人在她看过来时瑟缩了下继续向后挪着。
快看!颤抖的声音如利器划破有些诡异的气氛。
依兰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祭坛上空,只见那个银光勾勒出的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那些清晰的银光也变成银色的粉末,但还能依稀看出人形。
砰一声巨响划破夜空,那银色的人形瞬间爆开,无数银色粉末随着爆开的气流慢慢消散,就如女人常用的脂粉被风吹散。
有些灵使回神抹了一把脸上疑似雾滴的东西,忽然见鬼一般惊恐地叫喊着,向祭台外奔跑去。也有些痴愣的看着祭台中央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尸体上还嵌着紫色或蓝色布碎,而祭台上空还有蓝色布碎在慢慢飘落。原本该在此处的玉床没了踪影,一身蓝衣的依兰也不见人影。
师父,师伯,阿离怎么还没醒过来?凌清瑄紧握着重离的手皱眉问屏风那边的两人。
急什么,他阿爹还没醒过来。姜远小心的给夜洛擦拭身体,一旁的姜恒则熟练地给夜洛更衣,夜洛的身体随着心跳的复苏,也慢慢回复。
你都等了半个月了,也不差那几个时辰。姜恒掩饰着心焦头也不回的平静说道,视线却一刻也不离开夜洛,灼热的眸光一遍遍勾画着对方熟悉的眉眼。
够了,收起你那眼神,别把阿洛吓着了。姜远撇撇嘴轻轻的抚着夜洛恢复血色的脸颊。从几百年前他们从洛水中捡到阿洛的那刻起,他们就这样守着阿洛,从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翩翩少年再到优雅青年。好似只要他们回头,就能看见那温和的琉璃眸盛满星光,而他们就是灿烂星光追逐的方向。
你可想好了,等阿洛醒来你如何解释,我是不会帮你。姜远示威一般又轻轻地抚上夜洛白皙面颊。
凌清瑄无视那边毫无意义的斗嘴,只是一遍一遍感受着重离的心跳和体温。如不是那两人叮嘱,他觉得抱在怀里才放心。
阿远,略带沙哑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