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他。
李涞有些不情愿地走到封知武身旁,他总觉得封知武之所以带他到这里是想和他坦白,坦白一切。
但这一切李涞已经知道了,他这些天一直不敢有什么动静,他根本就不希望被坦白。
因为他知道,坦白过后,就是梦境的结束。
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清醒的时候就算是你自己不愿意醒来,总有人会唤醒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越来越狗血的味道..话说这个星期六就四六级了.
☆、风再起时不
封知武把自己的厚实的西装脱下,只穿一件白衬衫和灰色的毛背心,完美的线条虽然被掩去大半,却依旧能看出那种精壮的质感。
他把西服外套递给李涞。李涞有些失望,因为他觉得要是从前封知武一定会把西服温柔地亲自披到他的身上。
看向江面,封知武的目光仿佛很遥远。李涞不知道那因为他的心已远,还是此间雾气太浓。
李涞。封知武道。
吖。李涞有些紧张地答道。。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头上的伤疤吗?
封知武把伤疤的经过说了一番,跟路雪晴说的并不相差。
这样,李涞的语气中有着丝许沮丧,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对那个小孩
李涞说不下去,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如今的感受,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竟能如此冷静地和封知武谈论这个话题。
我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不仅是因为他救了我,我第一眼见到他便很欣赏,还因为他一开始的冷静沉着,他的勇敢机智,和他的善良,他的身上散发着让人喜欢的气质。封知武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和吸引力。
封知武说着自己的真心时,会出现一种十分迷人的像是从心底里生出的微笑,李涞此刻看到的就是那样迷人的封知武。
封知武说话的神情越是真挚,说出来的话语越是动人,李涞的心越是刺痛。
但,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在你面前表现悲情的人,不过是希望让你看见他的悲伤后得到你的安慰;如果一个人真的要隐藏自己的苦痛,常人是很难看出来的,除非你足够绝顶聪明。
也许,这是很多乐观主义者一个无法改变的特点。他们习惯于把烦恼尽快将解决,但却不知道了当烦恼解决不了时该如何处理,他们把所有无法清除的忧愁郁结于心,把欢笑展示他人。
武哥,我想回家了。李涞突然道。
不回公寓?封知武问。
李涞整理一下情绪,扬起笑脸道:不去了,我擅自走出来,老头还不知道呢。
李涞开得很慢。
眼中的雾气太浓,让他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本以为封知武先是会生气,像以往一般生气因为他和吴墨守的拥抱。
但他忘记了生气的前提是在乎,当在乎没有了,即便你做了什么他都是看不见的。
他知道,今晚封知武说的那些话是在跟委婉地告诉他,他喜欢的本不是他,因为他不是封知武记忆中那个人。
如果说从路雪晴的口中得知这一切,他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那么从封知武口中呢?
那一根丝线都断开了,他连装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狠戾的语句,没有粗暴的动作,但李涞却觉得这是封知武做得最狠心的一次。
再想想,其实封知武没一点都不狠心,人家平白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关顾,反倒是自己赚了。那些认为封知武狠心的念头,不过是自己被宠坏了。毕竟,仗着被喜欢,被宠爱,我们便会顺其自然地得寸进尺。
但当宠爱都消失了,自己还回得去吗?
喜欢很容易,忘却却很难。
李涞觉得有无数的雨点打在自己脸上。
他可能忘记了,他现在正在车上。
一片狼藉的出版社内,李涞的手机已经连续震动了15分钟。
李小涞,你就不能接一下电话吗?吵得我耳聋了!!
办公室的孙大姐忍无可忍吼了一声。
李涞赶紧道歉,安抚着已经连续夜班三天的接近更年期的中年妇女。
杨柳躲过自己编辑无处不在的视线,他真的不明白都放寒假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好好呆在家里,还要接受那残酷的奴隶生活。偷偷摸摸来到李涞的位置上,杨柳开始跟李涞窃窃私语。
李小涞,啊~,杨柳把一颗士力架塞进李涞的口里,然后挤着李涞坐下,你是不是跟你的未婚夫遇到感情上的小障碍了?
李涞心里莫名瑟缩了一下,否认道:没有。
骗鬼呢你!杨柳鄙视地看着李涞,男人忧伤的原因不是金钱就是感情,钱你不缺,感情这不真赶上了。
我现在很忙,请你不要打扰我。李涞听着杨柳的话,静无言以对,于是冷静地拿起路雪晴的原稿装作阅览。
你拿反了。杨柳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