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歼灭号，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看见他们的船将被烧尽，船员尽数屠杀，留下的只有那黑深巨大船身的传说.在海上就像那些巫女人鱼一般极少数人的相传渲染成恐怖的传说，王缅怎麽也没想到这麽巧就给他们遇到了.

    随着黑船驶近，船员们才发现这传说中的屠杀船远比自己的船还巨大一倍，那数十个漆黑的炮孔竟与他们比肩.这一瞬间，船上所有的船员感受到压倒性的力量差距，他们甚至都还没看见歼灭号的任何船员，一些船员在黑船驶过船身时已经腿软，虽没有人丢脸的弃械而逃，但每个人脸上绝望的神情清晰可见.

    王缅企图冷静的指挥船员备战，但他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停得颤抖，这是他人生第二次感受到对生命的威胁.但他也很清楚，若是自己这二副慌了，仗也不用打了.这些社会的垃圾们为了活下去在这艘船上卖乾了力气，他们都是不被陆地接受的垃圾或是败类，但在这艘船上他们一起喝过酒，吃过肉，一起大笑，也曾一起大打一架.这些人不该为了自己的慌张而丢失了性命.

    他们这些垃圾，也想继续活下去.

    船上架起的炮台彷佛战场的幼童的玩具一样，显得如此无力.王缅大吼着.「所有人听命，宰杀歼灭号的一个船员，咱们都能出名了!」他冲到船头，对着所有露出恐惧表情的船员们大笑.「青仔，陆上的妞你都还没操完就要死，能暝目吗?阿六你不是要喝遍酒池吃遍肉林吗?」王缅的声音宛如醒钟般打醒了船员旁徨的神情，他们这船绝对的指挥权虽在非尽怀身上，但能让这一个个烈性凶恶的船员统一齐力的一直都是这看似轻浮的王缅.从被非尽怀领到船上，到非尽怀屠船夺位独留他一个旧人，王缅的身分不仅仅是非尽怀的娈宠，大家也都信服着他这个二副.

    大家各自笑了起来，就像王缅一样，笑得无血无泪的样子，彷佛眼前的大船只是儿戏.

    他们各自扛起自己的家伙，炮手老练地瞄准黑船的船腹，这一般都是船的机关处，刚刚的慌张已不复存在.灵巧的青仔攀到旗帜处，一手熟练地竟勾住了黑船远在高处的船缘；阿六和几名船员各自揣起点起的火杖向黑船的船身扔去.他们一切的行为就像蚍蜉撼树，但所有人的神情却是如此认真，好像这麽做就能达成目的.

    看着船员们各自操起自己的家伙，王缅心沉着了些.同时他也发现了些不对劲.歼灭号靠近了他们後就未再有任何动作，上头的船缘也未出现任何人影.王缅啐了口水，心头的不对劲让他联想到非尽怀的失踪，感觉与之脱不了关系.他攀上旗杆，对青仔道.「代我看好船，做得到吧.」青仔看着王缅忍不住咽了口水，多少年没看过王缅露出这麽认真的表情，他明白王缅这是要亲自上去黑船看看，此番无论生死，王缅这是把船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他点了点头.

    「二副.」这还是青仔第一次这麽称呼王缅.「你就去吧，若你怎麽了，我们这帮兄弟估计也等会去找你了.」青仔说这话时是笑着的，笑得无血无泪的.就像王缅平时一样.

    「去你娘的.」勾起嘴角，王缅抓紧绳端向未知处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