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她自然是王夫人王云梦易容而成,姗姗地走上了石阶。
快活王捋须而笑,手上三枚戒指,竟亮得像明星。他挥手笑道:大家喝酒吧!只管尽兴。
王怜花笑着高声起哄:怎么不拜天地?
快活王仰首大笑:本王难道也要像那些凡夫俗子,行那些繁文缛礼?
他目光四扫,继续道:本王今日这婚礼,只求隆重,不求虚文。这只是要告诉你们,本王今日已娶得了一位绝世无双的妻子。
王云梦便像害起羞来似的,垂首万福,耳语般道:多谢王爷。
殿堂中欢声雷动。
酒,惊人地消耗着,欢乐的笑声越来越响。
快活王目光斜睨着王云梦。
王云梦的笑容在珠光里,珠光又怎及她笑容柔润?明珠又怎及她美?
那一阵阵淡淡的香气,仿佛是自迷梦中飘来的。
快活王突然放下酒杯,捋须笑道:你们留在这里喝吧,醉死也无妨,本王哈哈,本王却要逃席了。他虽在和别人说话,眼睛还是瞧着王云梦。
王怜花咯咯笑道:不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的确该入洞房了。
快活王哈哈大笑,道:陆小凤到底不愧为风流种子。
笑声中,殿外一名急风骑士快步奔来禀报:蓝田盗玉卜公直来为王爷贺喜。
王怜花低叹:终于来了。
花满楼沉吟:据我所知,卜公直是哈密富商,坐拥瓜田千顷,家资巨万。其母出身波斯,传给他一种神秘幻术,令江湖中人闻风色变。他也是为令堂效力的么?
王怜花点点头,思量着喃喃:哈密我娘这些天是去了哈密哈密出兵白龙堆,袭击快活王,原来是
卜公直此时已来到殿上。发亮的眼睛是凹下去的,颧骨却高高耸起;头发黑中带黄,而且有些卷曲。短袍束发,耳悬金环,显得甚为诡秘。但他面上的笑容,却是和善的。
他身后跟着八个大汉,将两口箱子抬了进来。这几人衣着虽然华丽,相貌却极平凡。这种人走在路上,绝没有人会多瞧一眼。
厅堂中,包括快活王在内,众人的目光俱都被卜公直奇特的相貌所吸引,谁也没有去留意那八个抬箱子的大汉。
连王怜花,也在看卜公直。看他在一道道逼人目光的注视下,竟还走得安安详详、四平八稳,甚至连耳垂的金环都未摇荡一下。王怜花暗叹:果然是个人才,莫怪我母子手下高手如云,娘却偏在这要紧关头选中了他。
唯独花满楼,不会被任何人的奇形异貌分散注意力,传音入密对王怜花道:那箱子
王怜花不明所以。转目望去,但见八个大汉抬的,是两口极为珍贵的上好樟木箱子,八只角上,都包着黄金,锁环也是黄金打造的。
花满楼道:新娘出现时,就有人放在殿外一口箱子;刚才那八个人经过时,又把自己带来的一口箱子迅速调换成那口箱子,把它抬上来。
王怜花瞠目结舌:我先前只顾看新娘子,后来又只顾看怪模怪样的卜公直,全没留意这些
花满楼道:这或许就是令堂想要的效果。她只是忽略了,这里还有个瞎子。
王怜花叹口气:你总让我觉得,人长眼睛不仅没用,反而还会被障眼法所害,实在应该挖出来。
那边厢,卜公直已躬身朗声道:晚辈卜公直拜见王爷,恭贺王爷大婚之喜。区区微礼,还望王爷笑纳。
快活王捋须笑道:劳动大驾,已不敢当,怎敢再受阁下的厚礼?
卜公直笑道:王爷富甲四海,世上再无能入王爷法眼之物,晚辈自也不敢将俗物送来。幸好机缘凑巧,使晚辈能略表心意。
快活王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箱子,大笑道:卜官人既这么说,箱中之物,想必能令本王大开眼界。
卜公直道:此物的确有些特别,晚辈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机才到手的,如能博王爷一笑,也就不负晚辈的一番苦心了。
他微一拍手,那八条大汉就将箱子抬到石阶前,轻轻放下后便退出大殿。
这时殿堂中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这箱子,人们一心想知道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有王云梦,她那双隐藏在珠帘后的朦胧眼波,却未去瞧这箱子,反而在瞧着快活王。
卜公直碧眼中闪动着诡秘的光芒,缓缓打开了箱子,笑道:晚辈谨呈上活礼一份,请王爷过目。
话声未了,殿堂中已发出一片惊呼。
这箱子里装着的竟是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白羊般的身子蜷曲在箱子里,看来曲线是那么柔和,胴体是那么丰满,肌肤是那么晶莹。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但眼睛却是闭着的,美丽的脸上带着红晕,像是在沉睡中,又像是晕迷不醒。
那方才进殿来为卜公直通报的急风骑士如遭雷殛,失声道:怎么可能!我检查过的,箱子里明明都是珠宝
然而当此迷奇景象,人们无暇注意他。
只有花满楼留心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