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术法上的不足,成为通天彻地的大偃师绝非妄言。
他随手将卷轴放回了原处,举目之间却看到馋鸡扑腾着飞到了临近的书架上,最后停在了一个红色的小箱子上。自从到百草谷后它就现了原形,无异说它是飞了一路太累,就把它塞回腰包里休养生息,没想到它休息了几个时辰就有了精神,想来馋鸡是鲲鹏幼兽,资质必非寻常鸟类可比。屠苏看它飞的笨拙,终是动了玩心,伸手想去摸摸它的绒毛,谁知手刚靠近那个箱子,却感到了一股强横的阻力,屠苏眉心微蹙,却停手没再向前,馋鸡看他手伸了一半却停住了,就自动的蹦跶了过来,踩在他手背上叽叽了两声。馋鸡来去自如,完全不似受到了灵力阻碍。屠苏试着用灵力探查那箱子,谁知遇到了更强的阻力,他这下确定了,这箱子上应该有封印,故而排斥外来灵力,却不知馋鸡为何丝毫不受影响。
他踌躇了几分,想着要不要告诉无异。远远看了看无异专注的神情,终是暂时按捺下了这念头。馋鸡见他半天不理自己,又蹦跶回了箱子上,屠苏摇头笑了笑,没有再逗弄它,转身走到了窗边。
无异果然没有吹嘘,从此楼观看风景视野极好,百草谷植被茂密,极目之处皆为绿色,自是给人生机勃勃之感。恰逢日落时分,落日金黄覆上这莽莽绿野,又是令一番韵致。屠苏惊觉自己已是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观看过日落了,没想到此生竟会有此闲情。想来此景常有,此情却不常有。市井常人尚可伤春悲秋叹光阴之轻纵,而己身零落至此却未敢有丝毫怨言。能活在当下已是大幸,岂敢奢求更多?一时间前尘旧事纷涌而至,再好的景色也无法入目半分。
觉察到无异走近屠苏转过身来:「」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打扰到你了啊。」
「无妨。」屠苏又扭头看向窗外。
无异走到他身边,此时落日仅剩最后一点余晖,楼下已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燃起:「我最喜欢站在楼上看华灯初上了,你看这些灯火,想来灯火下或是一家团聚或是有人静待归人,无论哪种,都很温暖呢。若是将来有那么一盏灯属于我就好了,无论我在天涯还是海角都会赶着回来陪伴灯下之人。」
屠苏扭头看向无异,看着他对着远处灯火流露出的温柔笑容,只觉的心中某一块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忍不住开口道:「会有的。」
原本只是发一下感慨,听到屠苏的回应无异倒是意外了一下,扭头看往屠苏,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我?」屠苏怔了下,又摇了摇头, 「我此生,不为自己而活。」
「为什么?」无异诧异着追问。
屠苏摇了摇头,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虽不知道屠苏你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觉得生命只有一次,既然活在当下,那就该好好珍惜此生。死生亦大矣,往逝者固然让人悲痛,但生者若不自惜,岂非更让人嗟叹。」他盯着屠苏的眸子,斟酌着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只觉得那双黑眸沉静如夜,却不辨悲喜,无端的令自己感到不安。
「无异,我和你不同。」屠苏终是开口,那句话却刺得他生疼。
明明是晚夏,无异却觉得这夜风寒凉入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屠苏,你真固执。」
「也许吧。」收到他这句评价后,屠苏却笑了,他极少笑,此时的笑又那么的不合时宜。
无异明明极喜欢看他笑,此时却觉得这笑分明刺痛了自己:「给我时间,我证明给你看。」
「无异,你真傻。」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的弥漫开,明明屋里在水精珠的照耀下明晃晃的,但无异却觉得屠苏仿佛一点一点的被夜色吞噬着,迟早会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夜话前尘
当日晚间,乐天星备了一大桌酒席,一来是庆祝无异回家,二来是招待屠苏。
席间乐天星频频劝菜,屠苏渐渐地有点招架不住,无异倒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乐天星几次唤他都走神没听到,只有在下人端酒上来,乐天星试图向屠苏劝酒的时候他才开口说:「乐大叔,屠苏不能喝酒的。」帮屠苏解了围。
「这」
「抱歉,在下确实不能饮酒。」屠苏歉道。
「也罢,兴高不在酒,」乐天星将酒杯放下,略作踌躇,还是问了出口,「我看百里公子与无异知交甚好,且言谈磊落举止间颇有侠风,本不当有所疑虑,然恕我直言,公子修为之高乃我平生仅见,而公子年纪分明还轻,却不知师从何人?」
屠苏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一时倒是怔了:「」
「乐大叔,屠苏有难言之隐,你就别问他了。」无异插口道。
「这为何算难言之隐?」乐天星疑道。
屠苏知他疑虑,想来是因为担心无异,这位乐大叔虽非无异生父,这份关爱与父母心却丝毫不差。一念至此,屠苏心头软了几分,开口道:「也并非什么难言之隐,在下曾是昆仑天墉门下,只是光阴荏苒,在下久离师门,此时天墉城上下只怕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