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藍湖音睡得極不安穩,好幾次都哭著醒來。
惠斯蕘,這個在她眼裡一直都很強大的男人,竟然有出如此軟弱的一面。
她心疼,心痛。
越是睡不著就越會胡思亂想,想得越多就越睡不著。之前服用的安眠藥藥量也許已經免疫了,於是她又吃了兩顆。
昏昏沉沉地睡去,然後又迷迷糊糊地醒來,如此反復了幾次。
惠斯蕘站在臥室門外,舉步不定。距離藍湖音平常起床的時間過去兩個小時了,他擔心她的情緒和身體,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或者是,昨晚他的話給她壓力了,讓她不敢面對他?
想到她可能又躲在角落偷偷掉眼淚,他的心就揪在一起,疼得難受。抬手叩了叩門,湖音
沒有回應。
他蹙眉,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向下扭動門把,推門而入。
藍湖音躺在床上,還在熟睡的樣子。他鬆了口氣,朝她走去。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心柔軟地疼起來。手自然而然的伸向她的臉,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每一個輪廓。
他好久沒有這麼仔仔細細地看過她了。
驀地,他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她睡得實在太沉了,好像再也醒不來。
這個想法讓他心驚肉跳,湖音!湖音!他著急地輕拍她的臉頰,試圖叫醒她。
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這一幕讓他極度恐懼。當年惠斯斯就是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然差點再也醒不來。
湖音!不可以睡!起來!湖音!他拼命搖晃她的身體,用盡各種方式叫醒她。
他瘋了,徹底崩潰了。
這些日子出入醫院已經許多次了,可從來沒有一次,他像現在這樣絕望。
她竟然選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他
斯蕘!林一俊疾步朝他走來,湖音是服用藥物過量,剛洗過胃,已經沒事了,放心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惠斯蕘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緊了緊自己的手,帶著破碎的心走向病房。
藍湖音撐著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喉嚨乾澀疼痛。剛一醒來,她就看見滿臉焦急的林一俊,氣急敗壞地把她教訓了一頓。
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根本沒明白林一俊說了什麼。她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昨晚還睡在家裡的,醒來時卻在醫院?
正當她用力地回想著昨晚的事情時,惠斯蕘走了進來。
她頭再暈再不清醒,也能感覺到他全身散發著可怕的寒氣,眼神、表情都十分冷峻。
斯、蕘,我她想問他她怎麼了。
他緊緊盯著她的雙眼,扯了扯唇竟然露出一個淺笑,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她從未見過他這個表情怒極反笑?
湖音,你不需要這麼做。他忽然變得溫柔,可她卻覺得溫柔得可怕。
他隨手拿起病床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玻璃杯,在桌子的邊緣狠狠一敲,玻璃杯瞬間破裂。
斯她驚恐地瞪大雙眼,伸手想要阻止他,卻被他順勢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握在他拿著碎玻璃杯並且已經流著血的手上。
你、要做什麼她被他的動作嚇得臉色蒼白,眼淚洶湧而下。
他看她的眼神悲傷卻決絕,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離開我。他帶著她的手將玻璃碎片指向他的心臟位置。
不、要斯蕘,你不要、嚇我她悲切地搖頭,試著掙脫他的手,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淚水即使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卻也模糊不了他手中的那一片猩紅。
這樣,你就可以走了。他絕然一笑,然後快速地、狠狠地將玻璃碎片刺入他的心臟。
白色的襯衫瞬間被染紅,染紅的面積迅速擴大開來
不要!粘稠的血液沾滿了藍湖音的手,還有那鮮血的腥氣。她怕極了,淚水遠超過決堤的洪水,斯蕘,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這樣
她用另一隻手去捂住那不斷流血的傷口,可是根本沒有用。
救命來人啊求你了斯蕘不要不管她怎麼哀求,他就是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不肯鬆開。
血越流越多,他的臉色已經由白變得發青。
可即使如此,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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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置之死地。
这一夜蓝湖音睡得极不安稳,好几次都哭着醒来。
惠斯荛,这个在她眼里一直都很强大的男人,竟然有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她心疼,心痛。
越是睡不着就越会胡思乱想,想得越多就越睡不着。之前服用的安眠药药量也许已经免疫了,于是她又吃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