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姐姐吃不完,小七帮帮姐姐好不好?”苏柳把装有肉和汤的罐子塞进了小七手里,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小七犹豫了片刻,这才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罐子走了出去。
“阿娘,你看,这是苏姐姐给我的。”
蔡娘子看着小七满脸的雀跃和兴奋,原本想斥责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了,她的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小七的头。
“阿娘,你吃。”
“你吃吧,阿娘不饿。”
蔡娘子看着举到她眼前的鸡腿,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阿娘不吃,小七也不吃。”
蔡娘子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小七嚎啕大哭了起来,小七越是这样懂事,她越觉得心痛,觉得愧对孩子。
“蔡娘子,听说你家来了生人。”南溪村的族长,拄着拐杖在一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蹒跚而来。
正在晒香料的蔡娘子见到族长来了,急忙站了起来,低眉顺眼地答道:“族长说的可是顾郎君夫妇”
“叔伯,这蔡娘子不守妇道,按理说守寡之人怎么能让男子在这留宿,合该沉塘以儆效尤。”
蔡娘子闻言,大惊失色,刚抬头就望进男子侵略下流的目光中,连忙身子一偏,又把头低了下来。
男子右手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口黄牙,猥琐道:“不过,沉塘倒是可惜了。”他顿了一下,趾高气扬。
“蔡娘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委身于我牛二”
“我夫妻二人在此留宿,怎么就害了蔡娘子的名节了”
众人只听的一道清冽的男声,打眼看去,只见相貌极为出众的男子扶着身体孱弱的女子走了出来。
刚刚还不以为然的牛二顿时失神地盯着戴着面纱的女子瞧,喃喃道:“我滴乖乖,这怕不是仙女吧。”
虽然那女子戴着面纱,可裸露在外面的眉眼,那白皙的皮肤,那娇柔的身段,牛二活了这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
简直就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九天玄女。
不,
那面纱下的容貌一定比仙女还要好看。
族长看着女子,浑浊的目光忽然闪了一下,拿着拐杖的手颤抖了起来。
“牛二不得无礼。”
族长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夫人可否摘下面纱,小老儿并无恶意。”
苏柳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卫湛,这才缓缓地放下面纱。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夫人可是姓苏”老人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带着颤音道,望向苏柳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他怎么会知道她姓苏,苏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地道:“我的确姓苏,老人家从何得知”
“果然,果然。”老人连说了两个果然,神色忽地变得潮红,激动起来。
“当年这里不叫南溪村,是在一场怪病后为了纪念一位女子而更改的,那时的我才七岁。
村子里瘟疫肆横,别说是人就连鸡鸭牲畜都无一生还,河里的鱼也没逃出死去的厄运。那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染上了此病,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们村子地处偏僻,怕是都死绝了都没人知道,可不知朝廷从哪里得知了,要派人用火烧了村子。
就在这时,从京城来了一位女香师,踏进了就连七尺男儿听到都变色的满是毒气的村庄,用香熏了整整一个月,慢慢的村子里的毒气都消散了,人也都好了起来。
我只知道那个女香师姓苏,名唤南溪,她是我族的恩人,南溪香师走后留下了一只匣子,说若是日后她的后人来到此地,让我等代为转交。
这个匣子一直被供奉在祠堂里,我族等了几十年,眼见着我都快作古了,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临死前还能再见到她的后人,完成她的托付。”
祠堂重地,从古至今都不允许女子踏入,所以苏柳对这位祖先甚是陌生,不过她倒是听祖父说过,祖父的父亲也就是她曾祖父有位妹妹,好像就名唤“南溪”二字。
一旁的牛二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言辞诚恳道:“之前多有冒犯,我牛二给夫人赔礼了。”
苏柳看向男子,一双三角眼,唇角又长了一颗痣,衬得整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却看到了对方挺直的背脊,倒有点坦荡磊落之感。
有些人天生恶人相,富贵相,善人相......可苏柳明白,有些人看着良善,芯子里却丑陋恶毒。
反之,有些人看着猥琐不堪一副恶相,可也有外人看不到的赤诚与良善。
一旁的蔡娘子做梦也没想到,当初随手救下的女子竟是恩人的后代,是族人一直在等的人。
苏柳随族长来到祠堂,接过通体发黑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空白的纸。
纸张泛黄,细嗅的话这纸上还散发着一股香烛味,定是在这祠堂年份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