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天天把未婚妻挂在嘴边,扬言他啥啥时候就能结婚。厂里的人都知道,何兆长了一张不老
实的脸,其实是个规矩到憨的。
主任的外甥女啊,长得漂亮,腰细细的,胸鼓鼓的。每次来车间都穿一条低领的裙子,那胸前波涛汹涌的风光,勾得大半
人瞪直了眼睛。何兆仿佛是个瞎子,只会把头埋在车部件里,还嫌弃人家挡路。
他再怎么冷冷淡淡的,爱答不理,主任外甥女偏生就好他这一口,天天围在屁股后面转。
所以主任通过五叔的口向他提出更优渥的条件,何兆便知道钩儿来了。在这个全民皆农的年代,有一份相当于公务员的工
作,惹多少人羡慕到眼睛发红。
何兆很是迟疑,何五叔心想小孩子还没经历过世界的残酷,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靠任何人也能闯出一番事
业。他先劝着,再找二哥做点思想工作,何兆总会想通的。
两天之后,何兆去找五叔,他确实想通了,他不要在经济部干了,还是回家种田吧。五叔气了个仰倒,白捡的好工作,这
小子眼睛叫屎糊住了不成?矫情啥呢。
何兆不满道:“真要答应了主任,我不但白捡个铁粉碗,还白捡个媳妇呢。叔你甭说你不知道咋回事,我不信。”
五叔理所当然道:“人看上你还不好,你家里那个不是那碎嘴子给你招来的?如今有了合适的,事情也过去了,该咋地咋
地,这不挺好?”
何兆眉毛蹙在一起,满脸不高兴,“叔你说啥呢?家里那个是你侄儿费尽心思求来的,我要为了这份工作跟她掰了,那才
是要真的后悔。”
何五叔是真喜欢这个侄子,苦口婆心,道理掰开跟他讲,他小子这运道不坏,该好好想想。何兆表面敷衍再看看,第二天
就不见了踪迹,五叔知道他偷偷溜回了河子屯,瞪大了眼睛。
气了一场,生完气之后倒笑了,也是真心里又复杂又佩服这小子。随后回了一趟家,将事情原原本本给何支书夫妇俩说
了。何支书不怎么在乎,只道何兆不小了,看他自己。
李绣心里为儿子骄傲,总算没白养他,重情重义有血性,是她生得没错了。只是有点担心何五叔会不会受影响,五叔摆摆
手,“我一个开车的,跟他修理部关系不大,经营这么多年叫他拿住,我也白活了。甭操心我,就是二小子,这回事情不成
了,他又干啥去?”
何支书旱烟抽得叭叭响,神色是不耐烦的,口气却温和满意,“有手有脚,饿不死,这次是麻烦你了。那主任你也小心
着,咱家不坏,该硬气的时候你别怂。”
还是怕因为何兆的事情,主任找五叔麻烦,这不也是变样护着何兆,赞同他的选择嘛?五叔摇摇头,既然人家一家子都觉
得何兆没错,他也不瞎掺和了。
被五叔定义为年少轻狂的二傻子何兆,此时悠哉悠哉跟在肖缘后面,看她锄地。不止城市里蓬勃发现着,大公社如今也悄
然发生着变化,前一两个月,上头下来领导,摘掉了许多知识分子的帽子,将人放归回家。
公社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个流言,说是外头哪个村将土地依照家庭划分,自己种自己吃。这是多少农民的愿望,不管是真
是假,这个消息一传过来,不得不说很多人心里都起了波澜。
以前是没法子,即使有人偷懒,大家一处干着活,也不好说啥。如今外头有人把地按照家户人口划分,河子屯的社员都傻
了,他们怎么想不到,原来还能这样干。
仿佛开拓了新思路,现在看见有人偷懒,大家就要嚷嚷几句,闹起来叫上头知道,不止一次有人提出干脆分地得了。公社
几个领导大队长压了几次,绝对不准残留资本主义的尾巴,这件事没商量。
可是架不住人心已经活了,做梦都想自己拥有土地的,不是一家两家,每家每户的自留地都是各自的宝贝。眼见这股风气
已经成了气候,再不解决会出大问题,队长们商量了一下,将每户的自留地扩大。干完了集体的活,管你怎么指派自己的地,
种出来的除了上交的量,都是自己的,大家高兴坏了。
周桂花跟着大家伙一起去分地,将得到的那块地细心呵护,宝贝极了,肖缘也高兴,没事就在地里转悠。马上该挖洋芋,
地边上种了一圈其他作物,她想先收完,以免到时候糟蹋了。
何兆蹲在那里看她,她也不管,反正他脸厚,撵也撵不走。村里人路过,看见他俩就笑个不停,她从刚开始脸红,这会儿
也不管了,反正人家都知道他俩的关系,看就看,笑就笑,又少不了一块肉。
何兆靠在树底下,双手撑着脸,时不时撩她两句,逗肖缘说话。肖缘挺敷衍,嫌他吵,何兆唉声叹气,“都还没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