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肖缘道:“有人找就快些去吧,早点回来。应该还有一会儿。”
“我还没敬酒呢。”
“我陪你喝。”
肖缘松了一口气,靠在洗手台上,庞娟悄咪咪找出来,兴冲冲的,脸红红的,走路打颤儿,“咋样啊,他说啥了?”
以往怎么也是个矜持的人,果然,酒壮怂人胆啊。肖缘支支吾吾,最后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他们敬酒的撞散了。”
庞娟笑了一下,那模样,说不出来的意味,好像她看穿了什么似得。肖缘顿时有些不乐意,啥意思啊,硬要帮忙,说好的什么答案都没问题,她还顾及何宏东的话不好听,怕伤着人心。
肖缘知道自己恐怕得罪庞娟了,从听说庞娟对何宏东有意思的流言传出来就明白了。她挺怕得罪人,现在居然松口气,她不喜欢庞娟,原本顾及良多,始终不咸不淡处着,如今能互不搭理,正好。
可惜了,有些事不是她想不理会就能置身事外。林静的散伙饭请了过后没几天,人正式离职走了,上头商量了一下,由庞娟带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庞娟意气风发的,干事的劲头十足,上下活动。大概事业上的进步也能给人一种自信,肖缘是早来看出来庞娟对何宏东有意思的。
她还当了一回探花使者,虽然啥都没试探出来,不妨碍庞娟兴头头地公然朝何宏东表示好感。约吃饭,下班了约逛街、休假了约电影,一样不落。
连他们厂区最不八卦的班长都看出来了,跟肖缘聊闲话,“真火热,我刚听线上说起来,还不相信,之前那么矜持。终于等不及了。”
有人插嘴,“抖起来了啊,要你知道。刚来了一批单子都给我抢过去了,不说区里,就是七楼办公室,人家也是红人了。”
“自己不会活动,怪人家太积极?依我说你们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最看不惯庞娟跟她有过节的人切了一声,“我羡慕她啥啊,不如羡慕小缘呢,婆家好,老公马上复员,又有王组长个好人提携,红火的日子眼见冒头了。”
跟肖缘亲近的人都知道,肖缘跟婆婆处得好,李绣经常进城给她送东送西,吃的穿的,舍得花钱。厂里的女人比较什么呢,不过老公孩子。
肖缘结婚时间有年头了,跟何兆聚少离多,很不习惯将他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拉闲话,这种时候一般都很沉默。大家似乎对她家里的事情很感兴趣,细枝末节,问的清楚。
你要是有一点不如意讲出来,大家口头上总会宽慰几句,出出主意。那表情却是轻松愉悦的,要知道你比之她们半点烦恼也无,有些人就特别喜欢挂在嘴边,旁人一有什么,总要把你的幸运好日子提几句遛遛。
肖缘刚开始不明白什么缘故,后来品味出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奚落,就不大喜欢。又拿出来跟庞娟比较,微微有些厌烦,又不能真发脾气,不是一件正经值得生气的事,她又是个好好先生的性子。
众人在这里讨论了几句,不知怎么半天功夫传到了庞娟耳里,不是肖缘说的话,也安上了她的名头。庞娟本来跟肖缘交往就很矛盾,一个优秀幸福的人促使人去比较去追赶,可是不会有人甘心永远屈居人下。
庞娟再怎么也有资本不差肖缘什么了,顶多人才够不上,可是过日子也不仅仅看一点。再有之前请求肖缘帮忙去朝何宏东探话,也没个所以然。只当肖缘终于也将她放在了眼里,起了敌意在意起来,她是高兴又得意。
这天午后,大家一起出门吃饭,庞娟故意落在后面,等着肖缘。肖缘本来因为何宏东的拒绝不好面对庞娟,就怕她问,平常稍稍躲着她走,庞娟硬是拦下。
“得了,我知道你还没问,不要你问了。我心里有数,一起走吧。”虽然喊五次,何宏东只会理会她一次,但已经能约到人了,说明不是对她毫无感觉,庞娟自信心一下起来了,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自己半点出息没有。
只要不是追着她要回复就好,或许是因为她一个不熟悉的人去打听,人家不好意思,敷衍罢了。既然两人已经有了交集,便不用她再从中搅和了。
庞娟亲密地挽上肖缘,就像处得感情极好的女学生,肖缘不惯跟人肉贴肉,不着痕迹抽出来手,“听说咱们生产总监调走了,要换一个新的,是B区那个姓马的不?刘经理跟你说没。”
庞娟眼珠子一眼,笑得甜蜜蜜的,“这机密大事我咋知道哇,好像要从其他地方调一个过来,也没人说啊,王组长也不知道吗?”
“王组长马上升经理,就不在咱们区了。”
庞娟一下惊喜起来,“真的?”说实话,她不喜欢王组长,当初明明她现成的,非要把肖缘提起来当班长,害她苦苦多熬好几年资历。
王组长在上头熟悉的人又多,她又不能避开她搞其他运作,硬生生压抑好几年。要是王组长调走,就一个肖缘不足为惧。
肖缘其实挺明白庞娟那些小九九,就是不喜欢王组长又不敢过分得罪,所以跟她走得近。一听王组长马上走,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