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这段时间你是回去你家那边还是在这边呆着？钥匙只有一把，你呆这边的话我就把它先给你。”边楠一边低头开门一边说道。

    “你这回大概多久啊？”倪子期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开始脱鞋，装作不经意地问到。

    “不好说，唔。”边楠顿了一下，“老倪，我好像……”边楠抿上了嘴没把话接下去。

    “怎么了？”倪子期把大衣随手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就来紧张边楠，没成想一走到边楠跟前就看着他往手心里吐了点白色的什么东西。

    “我牙好像掉了。”边楠仔细辨认了一下手里那块白色的碎片，有点困惑了做了这个结论。

    倪子期突然失笑，“真的假的。”他从边楠手心里小心拈起白色的碎块，“你也是跟我过到老掉牙的人了。去医院看看吧，趁着你现在还没换衣服呢。”

    “这么晚了……”边楠边说边打了个哈欠，“明天再去吧。”

    “没见过你这么不紧张的。”倪子期取下刚刚随手挂着的大衣跟着边楠一起回了房间。

    不遇上原则的问题，倪子期几乎不会逼着边楠做任何事情，最多多句嘴提醒一下，边楠要真的不愿意倪子期也不会再逼着他做。这好像是从很久以前就达成的默契。边楠一直都特别不喜欢别人絮叨自己，尤其是像霸道总裁一样要求他必须去医院必须早点睡必须做一切对身体好的事情。倪子期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越是逼他就越容易踩到他的那根反骨，他就越容易拧巴。

    倪子期原先觉得这不大好，作为身边人一定要反复提醒才行啊，不然怎么说有些人是体己人，有些话是体己话呢。后来倪子期就明白了，边楠并不是讨厌别人管束他。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而已。

    有时候倪子期觉得他过分冷漠了点，明明都已经是这么亲近的人了，却还在害怕互相打扰彼此的人生。但转念想想，他所喜欢边楠的所有其他特质几乎都来自于这一点。

    边楠不会逼着他做去成为他想他成为的人；边楠不会给他制定很多目标，只是会偶尔在他过分颓废的时候提醒他；边楠也不会给他其他工作跟生活上的压力。唯一让倪子期不满的是边楠几乎对身边所有人都这样——不过分打扰他人的人生，理所当然地，也不希望别人来过分干涉他的决定。

    “明早去吧。”倪子期给出了建议。

    边楠想了想，“好。”

    回卧室后边楠带着一身酒气先去了淋浴室。因为是单身公寓，卫生间区域并没有与卧室完全隔开，反而是用了两个透明的格子，一个是淋浴间一个放马桶，然后用一块半透明的挡板与床隔开，并做了洗手池设计。

    这就大大地便利了倪子期一边开电脑处理一下公务顺便还能享受到隐隐约约的裸体淋浴直播服务，还是不用刷火箭的那种。

    倪子期把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做了一个列表发给秘书之后，就开始找便利贴把重要的时间写下来贴在床头。倪子期到现在依然非常不习惯用手机的各种提醒功能，总觉得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用笔写下来比较保险。

    他走到边楠的电脑桌前，循着记忆打开了跟以前屋内设计位置差不多的一个抽屉，里面果然有几沓便签跟两支蓝黑色水性笔。倪子期挑了边楠最不喜欢的荧光色来用。

    以前就是这样，倪子期在这些事情上没什么喜好，一般捡边楠的漏来用。之前边楠一直喜欢用一种牛皮纸制的便利贴，但里面总要夹几张白纸，倪子期就得负责先把这些边楠不喜欢的先用掉才会获得跟边楠用同等便利贴的资格。

    便签贴下压着两份白色的文件，扉页只简单提到了是病情报告，底端明确了一下是五年以前，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为什么还放在这里。倪子期定在那盯着报告两个字出神了许久，听见淋浴室里边楠关掉了水龙头，想了想关上了抽屉躺回床上。

    大概是边楠还没想好怎么告诉自己吧，倪子期长叹一声，撬开边老师的龟壳是真的太难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再说回边楠这边，他站在浴室门口懊恼地看着掉在床脚的内裤，可能是刚刚一下没拿住。衣服小，掉在那也没发现。

    因为是一个人住，他一直没买正经的睡衣睡裤，一直都穿着自己旧T恤权当睡衣了。淋浴室是透明的，让倪子期直接拿过来也太色情了，但自己围着浴巾过去又显得有点矫情。

    左思右想间倪子期怕是看着他一直没出去的意思叫了他一声，“边楠？怎么了？”

    “……我内裤落在床脚了，帮忙拿过来一下吧。”边楠也叹了口气。

    外面一阵窸窸窣窣倪子期下床的声音，然后就见倪子期在边楠的视线里捡起了内裤，咬在了嘴上（……）冲边楠眨了眨眼。

    没有一秒，边楠就妥协地硬了。好不容易洗好的澡又这样泡了汤。

    ……

    吃干抹净的灰狼倪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帮白兔边揉腰，刚刚场景又刺激又煽情。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边楠问。

    “不耽误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