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草地吹出银绿色波浪,墓碑前的男人也被吹起了几缕刘海,他目光笔直,挺拔身形一动不动。
一阵风掀起,抱着的花束哗啦啦地响,白玫瑰飞了几瓣,男人用手护着鲜花,俯下身放在墓碑前,在墓碑上轻吻了一下,方才起身。
他走远后,地上的草丛被碾压出两道辙痕,一辆轮椅从草丛后推了出来。
轮椅主人的眼睛追随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他和墓碑上的照片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美。
他长发及背,美得雌雄莫辨,一双秋水眼好像冰润的溪涧,在阳光下闪着水光。
只是那身皮肤过于冷白,像是长久未见明日的冰雪。
他像极了一吹就散的美人灯,即使在初秋的天气里,双腿也盖着柔软的毛毯,好像微凉的空气就足以伤害他的身体一样。
“哥哥,时哥哥又来了。”
花瓣唇像镀一层苍白的釉,而声音则像秋天的风。
“三年了,一次都没有落下过……”
每周一次的鲜花,是这空荡草地中的唯一生机。
轮椅缓缓往前走,发丝贴着脸颊飞扬,长而细的睫毛和针织外衫一起轻颤,在他背后,斯文俊朗的哥哥凝视着弟弟的长发。
风撩动弟弟的针织衫,任曲右伸手摁着弟弟的轮椅,说:“左左,风太凉,别拿了,哥哥给你买。”
舞左说:“哥哥,那是时哥哥给我买的花。”说完再度往前。
曲右看着弟弟飘动的发丝,那柔细的长发之间,优美白皙的颈若隐若现,他深呼一口气,阔步走去将鲜花拾起,放在舞左怀里说:“起风了,回去吧。”
曲右推着弟弟的轮椅往反方向走,脚步平稳不让弟弟感觉颠簸,脑袋微垂遮掩他眼中嫉妒神色。
任舞左捻了捻身上的毯子,虽然他感觉不到冷,但是他不能生病给哥哥添麻烦。
温柔无力的声音轻轻响起:“哥哥,这几年你都没去公司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听到舞左的声音,任曲右眼中的阴翳一哄而散。
“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哥哥在家也能工作,公司没有问题。”
与其说没有问题,不如说是越干越大,任曲右被提名本年度最有价值新锐企业家,但是他不打算告诉舞左,他怕舞左让他去颁奖和上班。
“而且……你现在不方便,哥哥不放心。”
从车祸身下残存的舞左,半身神经麻痹没有知觉。
到了车子前,任曲右将舞左横抱起来,舞左没有多少重量,曲右说:“你要不再多吃点,我以为我抱的是一团棉花。”
“谁让哥哥做饭那么烂,还不请几个厨师。”舞左对曲右嗔笑,一双清水眼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看着曲右心底一颤。
其实舞左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病后性情不稳,哥哥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才辞退所有下人,事事亲为。
他很感激曲右做的一切,他乖顺地窝在哥哥怀中。
任曲右很想加大手上的力气,将舞左揉进他身体里,可是他更怕舞左感到疼痛,将舞左轻轻放在定制的副驾驶座上。
舞左瘫痪的不只是双腿,连尾椎骨都没有自觉,坐着都很困难。
舞左是早产儿,曲右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温箱里,原本体力就不好的在他在不能行动之后更是脆弱不堪,今天为了来看时鸣早早就起床。
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再等了半个小时后舞左感觉疲惫无力,在半低的副驾驶座浅浅睡过去了。
曲右偷偷打量舞左,明明是兄弟,他们的外貌一点也不像。
舞左长得好像个瓷娃娃,一举一动都绝美无比,让他连开车都很容易分心。
曲右将心神收回来,到庄园后将舞左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起身的时候舞左迷迷糊糊拉住了他的袖子,“哥…”
“怎么了。”曲右低下头,抚摸弟弟的耳鬓。
“哥,谢谢你。”舞左嘟囔地道谢。
曲右一脸风流坏笑:“谢我就给我亲一下。”
“亲亲,mua。”舞左隔空给曲右啵了一下。
“你傻了么。”曲右笑着弹了一下舞左额头,转身去搬轮椅。
在舞左看不到的角度,曲右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眼中再度覆满了欲望。
他刚才嗅到舞左的发,像是清晨最早绽放的花瓣。
好香。
舞左将被子捻好,刚才在车上没睡饱,现在困意又袭来。
他看见草坪上男朋友隽秀的背影,他也被卷进了这场风里面,双腿笔直地站在草坪上,对那背影抬起手呼唤:“时哥哥。”
却感觉手摸到的风变得温热,时鸣回头前一刻,舞左惊醒过来。
手往床上略一摩挲,被子里湿润、温热。
舞左的脸色红白交替,“哥…”想坐起来又数度直不起身,“哥!”试了几次软趴趴还是倒在床上,水渍在床上触目惊心,他尝试挪开身体,结果不慎摔下床,“唔呜!”他